养女二字十分刺耳。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付沐瑶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滋味苦涩。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除夕。

除夕自然是团圆的日子，付父也从外地赶了回来。

付沐瑶鲜少见到付镇时，望着他总觉不自在。

“瑶瑶，这些时日在府中的日子可还习惯？”付父关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瞧见她身上老旧布料做的棉衣时不由蹙眉。

付沐瑶乖巧点头：“习惯。”

付父看着付沐瑶局促模样也知自己不该再问下去，转身催促着下人端饺子上来。

付沐瑶心中松了口气，手指攥着自己的袖口，低垂着头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付兮柔怒不可遏的声音：“付沐瑶！”

她气冲冲的从庭院走了进来，一双水汪汪的眼里都是怒意：“你是不是偷我钗子了！”

付沐瑶一愣，憋的一张小脸通红，她哪里敢拿钗子？

自己连新衣裳都没有，更何况首饰。

“柔柔，这是你姐姐，怎么说话的？”一旁的付父紧蹙双眉。

见付父也向着付沐瑶说话，付兮柔更气：“不过就是一只钗子罢了，府中的丫鬟都不屑得去偷的东西，除了她这没见识的丫头，还有谁拿？”

一时间堂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付沐瑶一愣，看向付父，却瞧见他正看着自己。

不止是他，连府中的下人都看着自己。

好似这府中若真要出个小偷，便真的只能是她一般！

她正要开口说话，一边的楚婷却开了口：“一只钗子罢了，你拿出来吧。”

付沐瑶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被李管家叫了出去。

没过多久，堂屋里便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罚什么罚！不过就是只钗子，你为何不给她买一只，要叫她偷？！”付父怒道。

“小时偷针大时偷银！”楚婷将筷子摔在桌上，“这就是你接回来的女儿，就是个贼！”

“……”

付沐瑶站在府门之外，眼眶泛红。

却紧咬着下唇不愿落泪……

漆黑的夜里飘起鹅毛大雪，付沐瑶就这样站在门外，却也没人叫她进去。

“这是怎么了。”

一把纸伞照在了头顶，付沐瑶扭头便看见顾砚安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堂屋里的争吵声绵延不断，顾砚安心下了然：“雪越下越大，去我府上避避雪吧。”

付沐瑶站在原地不动。

顾砚安见状，同李管家叮嘱了一句，便带着付沐瑶离开。

顾府与付府相邻，没两步路便到了。

顾老爷十分和蔼，看向付沐瑶的双眸之中也满是慈爱：“你是付家那丫头？”

付沐瑶点了点头：“爷爷好。”

“好好好，进堂屋吃饺子吧。”顾老爷笑得快要合不拢嘴。

她在京城中的第一个除夕，是在顾府过的。

也正是这一日，顾砚安踏着雪撑着伞，走进了她的心中。

过了子时，李管家才来顾府将付沐瑶带了回去。

堂屋内一片冷清，楚婷站在走道灯笼之下，冷眼望着才回来的付沐瑶。

“见过顾府上的人了？”

付沐瑶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

楚婷忽而一笑：“是该见见，毕竟顾砚安往后会是你妹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