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有人制止过萧家所为，未曾有人为她抱过不平。

也未曾有人，在她死之后掉过一滴眼泪。

反而跟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暗影阁统领扶苍，得知她的死讯之后，像是疯了一般冲进萧家，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倾刻间致使萧家尸横遍野，鲜血弥漫。

那双眼充满着冰冷的仇恨，携裹着毁天灭地般的杀气，周身却又萦绕着无尽的悲哀和绝望。

楚青凰永远忘不了魂魄消失的最后一刻眼中所见到的画面，那个令所有人胆寒的男子，以一己之力替她复仇，几乎灭了萧家满门。

萧云衡那个罪魁祸首被他生生挑断了四肢经脉，惨叫着求饶，却没能让他生出一点恻隐之心，一刀把头颅削了下来，身首异处。

萧夫人亲眼见着儿子惨死，尖叫着晕了过去，却也没能阻止死亡之剑刺进她的要害。

然而他到底也只是肉体凡胎，如何抵得过漫天飞来的箭雨？

楚青凰抬手捂着心口，每每想到那个画面，心头便是一阵针扎刀锥似的尖锐刺痛。

“公主殿下。”跪在一旁伺候沐浴的侍女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您不舒服？”

楚青凰蓦然回神，缓缓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公主没必要多想，谁惹您不开心，您就让他也不开心。”

楚青凰有些意外地转头，对上侍女秀美平静的脸：“本公主记得之前在内殿服侍的人不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冷月，大统领吩咐奴婢过来服侍公主。”

楚青凰一愣：“你也是暗影阁的人？”

冷月点头：“是。”

“暗影阁有多少女子？”

冷月道：“目前能出阁执行任务的，共十六人。”

“都跟你一般大？”

“差不多。”冷月道，“上下相差个两三岁，因为每个人天赋不同，有的出阁早一些，有的出阁晚一些。”

楚青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公主殿下还洗吗？”

方才她发呆的功夫，冷月已经把她仔细洗了一遍，香精也用了，“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楚青凰道：“不洗了。”

起身从浴池中走出来，冷月上前替她擦拭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蓝色裙装。

系好腰带，楚青凰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到外殿，就看到一身黑袍伫立在殿阶下的扶苍。

“殿下。”

楚青凰道：“宫里传了旨意过来？”

“皇上让公主殿下现在进宫，不过卑职找了理由回绝了。”

回绝？

楚青凰平静地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寝宫：“进来。”

扶苍跟着进殿。

楚青凰在靠窗前的锦榻上坐了下来：“扶苍，你手里是不是掌握着父皇的把柄？”

扶苍默了一瞬：“公主殿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帝王旨意没人能违抗，即便你是暗影阁统领。”楚青凰淡道，“况且你既然选择听我的话，肯定会想办法护我周全，这个时候违抗圣旨更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