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好了也到了中午,他们在附近默默吃了午饭,饭后陈琢理送她去公司,他自己也要回法院去一趟。
“我傍晚来接你下班,等我。”走的时候,陈琢理说。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今天陈琢理送她,她的车没开出来。
“不行,一定要等我。”他坚持。
走进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各种各样的眼神,无一例外地难过和惋惜。
只不过有些是真心的,有些是做出来的罢了。
有几个关系好的眼圈还是红的,更有人看着她,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李如洗有点受不了。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样的场面她都想逃避。
她站在熟悉得如同她的家的公司门口,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走进去还是站在这里。
真尴尬。
“你们别这样……”她勉强笑笑,开口。
“李姐!”她部门的小姑娘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哭得稀里哗啦。
顿时哭的人就多了好几个,弄得本来没出来的别的部门的员工也走出来了。
一时间哭的哭,抹眼泪的抹眼泪,窃窃私语的窃窃私语,李如洗僵在那里。
“好了,好了,”她的副手,Eva走了过来,把小姑娘拉开,“不要给Claudine添麻烦,控制好情绪。”
而她自己,眼圈也是红的,看着李如洗,眼神也是充满了难过:“师姐……”
Eva是她学妹,今年二十七,很能干,和她关系也非常好。本来,有她在,Eva很难再往上走,最大可能是再过两三年就该跳槽了,去别家坐个更高一步的位置。现在,李如洗属意她接替自己。
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被拉开,李如洗松了口气,拍拍Eva的肩膀,说:“谢谢,都别难过,我先去见Franc。”又拍了拍旁边还在哭的小姑娘的肩膀,表示安慰。
她朝着里头走进去,朝大家歉意地笑了笑,表示为她没法留下来接受大家的哀悼而抱歉。
身后还传来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会这样?李姐那么好,那么优秀,她是我的女神……”
还有大家此起彼伏的叹息。
Franc其实已经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了。
李如洗做了他四年下属,这是他第一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迎接她。
这位在中国已经待了七八年的法国人,虽然已经四十七八岁,身板还是笔直的,平时风度翩翩,这时候一脸沉痛,但他不是小姑娘,还能控制自己情绪,他迎上前,紧紧握住李如洗的手,说:“Claudine,我真的太遗憾了……”
李如洗这时候不用面对一堆人,还觉得好应付些,一如平常地微笑说:“没关系,Franc,我不需要同情,如果你不表示同情反而会让我轻松些,让我们谈谈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Franc露出钦佩欣赏之色:“是的,Claudine,这正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你是个女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