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致甫一开门,穆红靠着门板的身子一个趔趄向门内摔去,苏韵致忙扶住她的臂,穆红才不至于摔倒。
穆红站直了身子。看到门里的苏韵致时,她的眼睛大睁,将其从头打量到脚。
并不和这个年纪的寻常女人一样总爱些大团大团的花样子,苏韵致身上的旗袍总是单纯的颜色,并无花样,仅仅在纽扣处下了些工夫——每一枚上都缀了一颗颇小的珠子。一身嫩鹅黄色的旗袍罩住她略显瘦弱的身子。
“怎么了?没见过我啊?”苏韵致有些好笑。
穆红恢复过来,笑容满面。“姑娘终于开窍了,知道给自己做新衣服了。”
“哪有你说的那样。”苏韵致从穆红身边出了门。
穆红帮着把房门关上后,忙去追苏韵致。“可不是我夸大,姑娘好几年都不做衣裳,哪有戏班的台柱子像姑娘这么寒颤的。”
苏韵致的脚步顿住,笑嗔:“原来你早就嫌我寒颤了?”
“姑娘,我哪是那个意思啊!”穆红也笑着辩解。
苏韵致摇了摇头,佯作愁态。“好啊!好啊!被自己带的徒弟给嫌弃了。”说着继续向前面走去。
“姑娘!不是……诶,你等等我啊!”穆红忙追了过去。
后院一派轻松,殊不知此时前厅的戏台已是一片混乱。
“福老板怎么还不出来啊!这戏还唱不唱了?”
“福老板以前在祥和也没这么傲啊,怎么,现在到了梨喜就长脾气了?”
“福老板这么久不出来,该不会是在后台生娃吧!啊哈哈哈哈……”
……
台下喧嚷一片,台上的刘班主却一点儿辙都没有。
只能将某些话翻来覆去地说:“对不住,诸位,实在是对不住。这确实是有特殊情况,戏还得晚点儿才能开始呢。诸位先喝茶,吃点儿点心水果。对不住啊。”
“喝茶?老子都喝了五碗了!”一声怒喝在前排响起,伴随其后的是一声茶盏落地的脆响。
刘班主被惊了一跳。循声看去,只见台下第一排一把太师椅前正站着赵恭嗣,横眉倒竖,明显已气得不行。不止刘班主,其他看客也吃了一惊,赵恭嗣好不容易安生了两个多月,居然又出府了,而且还仍旧如此张扬。
“原来是赵少爷啊。”刘班主立马招呼。“今儿这事确实是我梨喜不对,我在这里给您赔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且先等等吧。”
“你们梨喜戏班也是邪了门儿了!怎么进了这儿的娘们儿都变公主太后了?苏韵致不给老子回府唱堂会就算了,现在连福桂筱这小娘们儿也敢给老子甩脸子看了?你们这不是存心给老子找不痛快吗!”赵恭嗣恶狠狠地看着刘班主。
“赵少爷,不是,今儿是确实有特殊情况。改日!改日我一定让福老板到您府上唱堂会!”刘班主信誓旦旦。
“少来!”赵恭嗣一挥手。“既然不唱,那就都别听了!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