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梧桐画出了一个跪着的低着头的人形,伸出一条胳膊,指向了西北方,也就是十点钟方向。
我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有点怕墙里面会突然伸出一条胳膊,把我从胸口戳个对穿。
我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延伸到墙顶,什么都没有。
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看着梧桐,梧桐摇了摇头。
以前我听牛南说过,他上学的时候,学校有个宿舍楼,盖房子的时候有个工人就被不小心浇筑在了墙体里。后来住进去的学生,每天半夜都能听到指甲挠墙的恐怖声音。
这堵墙怎么来的,金封山没说,但我猜测,他应该不知道这墙里埋着一个人。
看梧桐画的样子,这像是一种刑罚。
受刑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并且对后来人做出了警示。
只是这个十点钟的方向,我暂时想不出具体指什么。
这一点,只能以后见招拆招了。
“我怕姓金的,所以刚才没敢说。”
我抬头看看墙顶,发现川子已经过去了,就朝梧桐示意了一下。
我安慰她:“这件事,就我们两个人知道,明白吗?”
“那川哥呢?”
“暂时别告诉他,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一会儿你跟紧我。”我拍了拍梧桐后背,“别怕,你听姓金的胡说,什么哭丧墙。这玩意儿不稀奇,有个地方叫一路傻冷,那地方有个哭墙,每天都有全世界各地去的人,抱着就一通哭,你说得多憋屈。”
梧桐噗呲一声笑了:“你才一路傻愣呢,那是耶路撒冷,哭墙是犹太人的朝圣地。”
“你知道啊。”这点我挺意外。
梧桐点了点头,把眼泪擦干,抿着嘴,样子很坚定:“我小时候去过。”
我俩朝着哭丧墙拜了拜,毕竟死者为大,拿了人的提示,不能一点都不能表示。
“走吧。”
我抖了抖墙上挂着的绳子,把她送了上去。
川子和金封山,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墙的另一边,是一小块空地。我打了一下火机,火苗被空气搅动,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四处乱窜。
看来这里的通风孔不少,空气在附近形成了乱流。这也难怪已经在地下这么深的位置,入口被堵住的情况下,还能有足够的氧气供我们呼吸。
空地向前方延伸出一片断崖,川子已经站在断崖,用手电向前扫射了。
他带的手电比我的强悍,是大口径的狼眼手电,照射角度有130度。在地下空间里,仿佛太阳降临。
我们面前十几米的范围被照得透亮,也正是这样,眼前的一幕,让我看的目瞪口呆——
无数干枯的树枝藤蔓交错成网,撑起了足有十米高的穹顶。
穹顶之下,一片高矮错落的土房,在纵横交错的巷路间沉默不语。
秦!
沙!
岭!
被掩埋的秦沙岭村,在摧毁的一瞬间,被接天的树枝藤蔓挡住了所有的泥土和沙石,留了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