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要了流砂的命，楚芳歇的命，不是你的。就算死，也不是为了你而死。”楚芳歇有些快意，两年前，你弃婚离去，我拿走了你的‘海宸’我不后悔，云桑你，可是后悔了？

她是一烈性女子，一直都是，一袭白衣穿于她身上，不见超凡脱俗，更多的是潇洒不羁，倒是与那袁幻尘有些相像。云桑注视着她，那眼神残佞可怕，楚芳歇心下打了一颤。云桑，真的变了……

“我留着你的命，该拿走时，我不会客气……”语罢，拂袖，决然离去。

本剑拔弩张的屋中吹来一阵凉风，吹散了阵阵的紧张。楚芳歇顿时瘫软，双眸微怔。

真到那时，我必定不会饶恕你，流砂、楚芳歇的帐，我会一笔一笔算回来。云桑，从你弃我而去那日起，我楚芳歇就永远也不可能再是流砂了……

“还没有到？”袁幻尘微微抱怨，谁知到这地方来，还要拿布蒙着眼睛。

楚芳歇将袁幻尘眼上的黑布拿了下来，，袁幻尘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由得呆了半晌。人说雁隐梦回，锦绣无回，他是信的，只是这锦绣，真是超乎了他所想。

锦绣，不一定是无尽的财富，尊贵的权势。放眼望去，这连体的屋中，藏的尽是些珍贵的书画，实用的书籍。小到古玩，大到长卷巨著，一本本珍贵的藏书。柔美的仕女图，高远的山水写意、中规中矩的行楷、肆意张狂的草书、圆润硬朗的隶属。一张张，一本本，竟都是前人留下来的珍贵宝物！

此乃真正的锦绣之物！袁幻尘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也为之前心中所想感到万分惭愧。敬慕地抚摸着手中的画卷，爱不释手。

“果真是人间锦绣！”他果然是个俗人啊。

“你来过了，也该失望了。这里没有多多的珍宝黄金，所以东林不必再对这些‘锦绣’虎视眈眈了。这些字画，为何不能流露出去，若是聪明，你会看明白。”楚芳歇幽幽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字画，从书桌底下抽出一章白纸，研磨铺纸，顺手将一直大狼毫递给了袁幻尘，对上袁幻尘戏谑地眸子，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里的规矩，凡是来到这里的，都要留下一星半字的。”

袁幻尘似笑非笑，拿着笔走到书桌前，思索片刻，便龙飞凤舞地借着那纸写了起来。

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署上名，笔落。一套下来，说不出的潇洒不羁。如那字，恢弘大气，势态凛然。

“楚芳歇，‘锦绣’一事，袁某不会再过问。”袁幻尘昂扬地笑了笑，他感激，她信任他。

“我楚芳歇，没看错人。”楚芳歇亦挑挑眉，“不过云桑的事……”

“我会处理！”

“如此，甚好！”

离开的那一刻，他不禁再次回望，眸中淡淡的哀戚。前朝字画，流入凡间，就会是与秋家一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