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转过去,才发现沈飞羽一直死死地瞪着我,眼中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好奇,还有一种……我没有见过的情愫:“你……是安初夏?”
“废话小爷我那么帅不是安初夏是谁?!”
“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对阿所以我是鬼阿这点逻辑都想不通你好意思当人吗?
“……”他不再说话,而是和我一样凝视着远方的天空。
“对了,你找我有事吗?”许久,沈飞羽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没事。”我顿了一下,“啊不对!有事有事,我他妈没事找你干啥早升天投胎去了吃饱了撑的阿?”
“什么事……”
“上次借你的五毛钱还给我,估计就是因为你没还我钱所以我才因为有心愿没完成留在了人间。”
“你找我就因为就因为五毛钱?!”他的音量不自觉高了几分,完全没有当初恐惧的样子。
“没错就因为五毛钱。赶紧还给我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和鬼睡一晚上?!”我毫无顾忌地冲他吼着。
教室前门走出了暴怒的老师,一上来就开了嗓子:“沈飞羽同志你刚才扰乱课堂秩序还不够吗现在又开始了?!你给我到办公室罚站去!”
沈飞羽瞪了我一眼,走进了办公室老师才怒气冲冲地回去。
我也紧随其后。
办公室里没有一个老师,只有一个七年级的差生在补作业。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沈飞羽:“还我五毛钱!”
“我也想让你早点升天早投胎,可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他放低音量,把口袋翻出来给我看,果然毫无分文。
我急了,直接把手伸进了最后一只在心脏部位的口袋一通乱摸,还是一无所获:“姐姐你可是大土豪啊!怎么连五毛钱也没有?!”我转过头,却发现他一直注视着我的手臂——手臂上五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我干咳几声,立刻缩回了手臂。这就是我自残的产物。
沈飞羽看我的眼神似乎又有些变了。
呵呵,这些温室里的花朵怎么可能懂得向我这种“天朝下层劳动人民阶层”的痛苦?
你们体会过彻夜在酒吧工作被前辈欺负被客户欺凌还被老板克扣工资?
你们体会过无家可归饥寒交迫只能拿着破毛毯勉强吃几个冷馒头在阴冷的桥下度过夜晚?要不是后来捡到了两百买了件外套估计我早冷死了。
你们体会过忍受父亲残暴的毒打忍受他带新欢在家里欢愉自己却要被赶出家门?
开玩笑,你们怎么可能体会过?
我不屑地把头扭向一边,淡漠冲他一笑:“我很无趣、很幼稚、很无能,被生活欺压即使难受地无法呼吸也只能摧。残自己的肉体发泄心中的怨懑,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我不知道沈飞羽是什么表情,也无暇猜测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在我说完之后,泪水模糊了视野,眼前的人影和景致,都只剩下了简约的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