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爹听了，想都不想便说：“除你身子骨弱，做不了武林高手，大概万事皆可做得。”

我听了只哼哼一笑，涂氏慧极者众多，世代体弱，早夭孩儿数都数不清，能长大成人已极为不易。我若想做那武林高手，只怕得求下辈子。

但此刻我也顾不得唾他，只立马拽我阿爹袖子往湖边走：“那快去救人，再晚一会儿怕是沉在湖里了。”

走前我特地嘱咐袅袅当做什么都没瞧见，快快回去找她母亲。

我阿爹身子骨也弱，是捞不起人的，还是得叫两个力壮的小黄门。

我捂着胸口道：“我胸闷的厉害，想去湖边透透气，那边僻静，你们二人掌灯也好给我壮壮胆。”

两个小黄门并未起疑，只弓腰应喏。

从坐席处走至湖边，我与我阿爹皆气虚得厉害。有个小黄门抬了抬眼皮并未说什么，我知他欲言又止为何意。此处隐蔽不过是因为有座矮矮的假山，周围树高密些，且靠近湖边。其实离坐席并未多远，我二人却累至如此地步，怨不得世人都说：涂氏之才，需用命换。

“啊，水里有人！”

三、

湖中隐约可见是两个孩子在探头挣扎。这湖水不深，一个踮着脚刚好能漏出头来，另一个正被人托着漏出头来。侍卫一刻一巡，再过一会儿即使我们不来，也会有侍卫瞧见湖中人，再行施救。想来推人下水的人并非想害命，只是想“教训”一下。

“快，快去救人。”

“喏！”

两个小黄门已急忙趟进湖中去捞这两个孩子。湖水扑通扑通打在人身上的声音煞是好听。在静夜中十分安人心神。

我阿爹顺了顺气，道：“今日也算你我日行一善。”

我听了颇不在意：“若不是袅袅一再恳求，你瞧我救唔唔唔唔。”我话未说完，便被我爹捂了嘴，硬按着我肩行礼。

“微臣请四殿下安，请五殿下安。”两个小黄门怀中抱着四皇子和五皇子，浑身俱已湿透。尽管这会儿两位皇子都已昏了过去，我爹还是规规矩矩行礼，礼毕后安排小黄门将两位殿下送往最近的钟梓宫，又道：“到了殿中快快令宫人给两位殿下更换衣物，烹煮姜汤，以免二位殿下受寒。”

“喏，大人。”

小黄门未走多远便瞧见来巡逻的侍卫，我爹便命人立刻禀告陛下，并通传御医。

最后又着人站在此处盯紧岸边，不准旁人动这儿的一草一木，以供一会儿陛下使人探查究竟。

我瞧着我爹行事如流水般顺畅妥帖地安排好一切，乍然想起，我涂氏如此家族，样样精通，世世富贵，才智双绝，是如何为皇族所容忍的呢，只因为世代单传，命多早夭吗？似乎还因为，涂氏，是最坚定的保皇派。

我阿爹转身后面色难看的紧：“你怎么没告诉我是落水的是两位皇子？这下我得动多少脑子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