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椅上的身影一颤，玉碗从指间滑落，碎了一地。

"太子殿下--！"

奴婢惊叫了一声，四周不断有人赶来。

尖叫声，哭泣声，怒骂声连声一片--。

微风轻拂，梨花漫天。

他静默的靠在长椅上，眸色黯淡下去。

"不，不要--！"

明空抱着头，无声的大喊着，哭泣着想要醒来。

她转过身想要逃跑，却像被按在原地一般只能看着他死去的模样。

她挥舞着手想要遮蔽自己的双眼，可那一幕却始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他的眼睛半睁着，仍旧看着她，目光哀戚。

"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明空哭喊着，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注视。

"啊--！"

忽然，她脚下一痛，痛的整个人猛地颤抖。

她睁开眼，大口喘着气，拉开裙角。

白皙的小腿上，有无数老鼠的齿痕，有几处新咬的伤口在潺潺渗血。

她伸出手，指尖却停在伤口前，巨大的绝望如同地牢的寒冷与黑暗一样袭上心头，让她想大声痛哭，可是她已经再也流不出眼泪。

"啧啧……"

牢门外，精致的绣花鞋缓缓踱过，带来了一串明亮的宫灯。

走在前面的太监卑躬屈膝，低声提醒："皇后娘娘，您小心点儿……"

皇后？

怎么会？

她怎么会是皇后？！

李明空猛地抬头，对上李明珠娇艳的面孔。

她高扬着下巴，讥诮而得意的笑着，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步摇，居高临下。

"姐姐，你都落到这般田地了，不会还在做皇后梦吧？"

李明空爬起来，双手死死抓着冰冷的栏杆："凌云说过他会救我出去，他说过……等他登基之后就会封我为皇后，他……"

"放肆--！"

太监惊叫了一声，拿过狱卒手里的鞭子抽打李明空抓着牢门的手。

"陛下名讳也是你这等卑贱的罪人可叫的？！"

手背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明空却没有躲开。

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心脏不断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震惊。

他……已经登基了？

他明明说过，她只要什么都不说，安静的熬过这段时间，等他登基之后，就迎她入宫，让她做他的皇后，他明明说过……

"李明空，你下药毒害了太子，还痴心妄想做皇后？"

"我没有……我只是换了凌云拿给我的药，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不会？"门外的女人冷笑："他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利用你杀害太子，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这种软弱无能的丑八怪吗？！"

她一把抓过太监手里的宫灯凑近李明空的脸，明亮的灯光下，李明空眼尾的红色暗纹若隐若现，她惶恐的伸手掩住，摇着头："他说过他喜欢……他说过这个痕迹让我更明艳。"

提着宫灯的人笑了，娇笑声穿透了整个地牢，远远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