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峥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孟归雁听到他接通了，“喂？”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秦主任，雨薇眼睛痛得厉害，她背着我吃了好几颗止痛药。”

“我马上过来。”

孟归雁那一声‘别去’压根来不及说出口，秦言峥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收起手机，孟归雁嗫嚅着，还是张了嘴，“秦言峥，你能不能晚点去？哪怕陪我十分钟也好。”

秦言峥看她坐在那里，整个人没什么不正常的。

一个健康的人，体会不到失明者的痛苦。

“你要不想现在走，你就坐会，我晚点送你回去。”

他的尾音蹿进了孟归雁的耳中，一字一语，锋利且冷漠。

句句钻心。

孟归雁眼圈内泛起潮湿，眼球传来刺痛感，“秦言峥！”

旁边，许是有人看她可怜：“别喊了，人都走远了。”

孟归雁望了望四周，她像是被抛弃在了这，眼睛看不见后，寸步难行。

许久后，孟归雁才恢复了些清明，她拨通了周妈的电话，让她来接她。

一直到晚上，秦言峥才回来。

他身上带回了医院里的味道，他脱掉了外套，见孟归雁还没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去找我了吗？”

秦言峥手指落到袖口处，慢条斯理地解了个扣子。“嗯。”

“我自己回家了。”

秦言峥去浴室前，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灯光从她的肩头滑下来，衬得她眉骨清冷。

他像是在跟她解释，“白天有两台大手术，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孟归雁漫不经心：“噢。”

秦言峥洗完澡上床，掀开被子，凉气趁势而入。他靠过来时，腿触碰到了她，孟归雁躲开了。

“戴雨薇的手术，是你亲手操刀吗？”

秦言峥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盒烟。

他很少抽烟，孟归雁撑坐起来，冰蓝色的火焰蹿出，秦言峥眉眼都被拉得模糊。

他吞吐着烟雾，说了声，“是。”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医学界的神，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台小手术罢了。”

孟归雁也幻想过，如果她的眼睛由秦言峥亲自来治，那么痊愈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

只可惜，眼角膜只有一对。

秦言峥眼睛望向她，逼仄感压近，“你是从哪打听到戴雨薇的？”

孟归雁伸手拨了下长发，“不用打听，我怀疑有狗仔暗恋你，所以天天盯着你的花边新闻。”

秦言峥斜睨她一眼。

孟归雁勾了勾唇，“狗东西。”

男人夹着烟的手一紧，“骂谁？”

“狗仔啊，我时不时站出来替你澄清一下，我也很累的。”

秦言峥嗤笑声，“你不是习惯了？”

这男人，真是狗到家了，她瞎了眼才会爱他这么多年。

烟味钻入了孟归雁的鼻翼间，她伸手挥了下，秦言峥虽然平时也会抽烟，但在房间里，在她的床上，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