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染眼睁睁看着无数支箭没入眼前男人的身体里，目眦尽裂。

她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要撕破黑夜。

紧紧地搂住他，怀里的男人已经不复往日的冷冽，在火光的映衬之下，竟多了几丝残忍的温柔。

他说：“阿染，快走......”

苏沫染抱紧了他，眼泪没入他的血衣，“顾知行，我带你走，我马上带你走，求求你坚持住......”

她要起身，男人却拽住了她的衣服，刚要开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沫染不再挣扎，失声痛哭，“顾知行，是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害你今天为我丧命......”

他伸出染血的手，想帮她拭泪，却终是徒劳，猛然没了气息，双手下垂......

正在这时——

“哎呀，好一对亡命天涯的鸳鸯，还真是感人！”

透过火光看过去，苏意婉倚在顾玄辰的怀里，柔弱无骨，魅色天成。

可那张妖艳的脸上，全是嘲讽又得意的笑，真是她的好妹妹！

苏沫染死死地盯着这对调情的狗男女，一口银牙几欲咬碎，“顾玄辰，原来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你别忘了，你能黄袍加身，全是我在为你筹谋！”

“怎么会忘，这不，特意为了报答夫人，专门为你备上了满心满眼全是你的顾知行，如何，夫人可还喜欢？”他笑得张狂，顺势安抚了一下怀里的美人，“你妹妹，可比你要识趣得多，滋味也更好呢！”

说着，他眼里的阴鸷越发明显，“哦，忘了告诉你，你那不识趣的外祖全家和你那亲哥哥，下场可比你怀里的那个还要惨上几分呢！意欲阻拦朕的人，都只有这一个下场！”

他盯着苏沫染的目光残忍嗜血，仿若阎罗。

下一秒，一柄长刀划破夜空，正中苏沫染的胸口。

苏沫染目光蒙上了一层血色，仇恨几欲冲出眼眶，恨不能将这人生生凌迟。

“顾玄辰，苏意婉，就算我化成灰，进了阴曹地府变成鬼，我也要食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确认她已经气绝，顾玄辰才伸手抹掉了溅到脸上的一滴血，嗤笑一声，“朕活人尚且不惧，更何况是鬼！”

“皇上，我们快走吧，这个贱人死了都不瞑目，怪吓人的，她不会真的回来报复我们吧......”

......

“不——！”

苏沫染突然惊坐而起，她攥紧胸口的衣服，大声喘气，恍若溺水的人。

丫鬟如意立刻跑了过来，递了一杯水，“小姐，你终于醒了！”

看着熟悉的脸，苏沫染猛然怔愣，这才打量四周。

红——满目的红，就连自己身上还穿着婚服。

这，这是......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

如意叫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