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听到门口传来声响,慌张的把桌上的报告收进抽屉。她咽了口口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男人一进来松开了领带,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安晴低下头,小声的应道。“不用。”
好一会儿,她只是安静的坐着那里一动不动,明明是发呆,却下意识的把脸转向了桌子那个方向。
男人嗤笑一声。“你如今怎么这么安分?竟然一句话也不讲。”
见安晴仍然不发一言,男人莫名觉得烦躁,拿过了柜子上的一叠文件,就转身‘碰’的一声关上了门。临走前,安晴听见他骂道,“一副死人脸看着就晦气。”
她自嘲地笑了出来,的确是死人脸。抽屉里的报告单孤单地躺在那里,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字,渐冻症。
四个小时前,市医院。
“你是安晴的什么人?”
“我就是安晴。”
医生听见此话皱着眉抬头,“安小姐,你应该叫一下家属。”
这话让安晴心思一沉,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我没有亲人了。”
面前的医生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他在医院这么多年,早已看惯了生死,但还是叹息了一声。手递了过去。“安小姐,这是你的报告单。”
安晴不知道的是,这伸手一接,她的命运再度翻涌。
她以为是天气冷,没注意身体才不舒服的,她以为是冷执总让她分神,所以才没什么胃口的,她以为……一切都是她以为。
还是大早上,路边有个老爷爷摆了个小摊,早餐的香味漂浮在空气里,这个世界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氛,可她却显得格格不入。
安晴麻木的注视着天空,良久才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表情,“冬天的太阳一点都不暖呢。”
她的身上被太阳渡了一层光,雪白的衣服映出朦胧的色彩,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她感受不到一丝热意,于是用双手环住自己,真冷啊。其实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里,比起渐冻症这三个字,此刻孤单的她更显的悲凉。
安晴的母亲生她难产,后来父亲娶了后妈,表面上对安晴很好,背地里却一直为难她。直到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出生,安晴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父亲遭遇的一场车祸,让她连最后的一丝温情都没抓住,她伏在墓前痛哭,那个女人只带着自己的女儿冷眼旁观。
安晴很努力了,费劲功夫才继承到父亲的公司。她的后母这才开始掉几滴眼泪,说自己无依无靠,每次都要来安晴这里哭诉,拿到钱才会高兴地离去。
傍晚那个男人发丝凌乱的又闯了进来,一副着急而愤怒的样子。“你还坐在这里,娉婷出事了你不知道吗?一天到晚跟个死人一样躲在家里。”
安晴抬起头,颤抖着摇头,“我不知道,今天我去……”
医院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冷执打断。“别废话了,跟我走,娉婷一个人在医院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