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沅沅低头吹饭，季寒舟看着她秀丽的侧脸，耳边落下一缕碎发，目光深邃。他昏迷了两日，这个两亩水田换回来的媳妇似乎变了些。

只用了小半碗粥，季寒舟就吃不下了。方沅沅也不嫌弃，把剩下的粥就着咸菜吃了。

她吃完，药熬的差不多。季如月端来，黑乎乎的一碗药，闻着就很苦，季寒舟却是一口气喝完，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小到大，他喝的苦药不计其数。那都是爹和娘，省吃俭用才换来的，季寒舟劝不住他们，便一滴也不浪费。

药有安神的作用，没一会，季寒舟又睡了过去。陈氏依旧守着他做针线。

方沅沅背上背篓，招呼季如月进山。进山肯定不是挖野菜，方沅沅还想找些其它有用的草药。

昨天遇了蛇，季如月还心有余悸，只是拗不过方沅沅。

方沅沅长了记性，没走太远，寻了几种草药，赶在晚饭前回去。路上还顺道去了村里打渔的渔夫家，买了几条鱼，回去熬汤给季寒舟喝。

小小的野生鲫鱼，熬出的汤新鲜味美，剩下的红烧。

季寒舟被家里的伙食给惊到了。

“月儿，哪来的钱？”季寒舟找了机会问季如月。

他病重前，吃白面馒头都是难得，病了一场，娘把攒下的钱都给他看病了。

“是大嫂挣得。”季如月眉眼弯弯，把方沅沅的光荣事迹又讲了一遍。

季寒舟清秀的眉头陇起就没松开过。

他虽只在成亲那天，短暂清醒，见过方沅沅一面。可对方却一点都不像季如月口中聪慧机敏又善良的人。

见季寒舟不说话，季如月有点着急，“大哥，大嫂真的很好，你千万别让她走了。”

季如月还没忘，方沅沅为了退亲跳了三次河。即便这两天方沅沅都没提过，可万一哪一天想起来，又要走呢。

季如月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大嫂。

“她若执意要走，宁死不愿留下，我何必强人所难？”季寒舟眉眼冷漠，声音疏离。原主那满含嫌弃的一眼，至今想来，他的心都被刺痛。

他无需人可怜怜悯，更不会挽留一个鄙弃他的人。

季如月急的脸都红了，她不是口舌伶俐的人，不知如何劝说。

不远的将来，想起今天季寒舟掷地有声的话，季如月只有一个想法，大哥的脸一定被打的很疼。

季寒舟还不知道自己立了真相定律，现在只觉得方沅沅熬的鱼汤鱼肉鲜嫩，美味可口，很是好喝，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整碗。

他睡了一天，恢复了些力气，是自己喝的。方沅沅过来收碗，见鱼汤一滴不剩，不由自主瞧了他一眼。

季寒舟微微囧，以前家里穷，养成了从不浪费一粒粮食的优良习惯，鱼汤又好喝……

季寒舟努力维持平静面庞，用尽量听不出感情的声音，板着脸夸道：“鱼汤不错。”

“嗯。”方沅沅微微弯了眼睛，语气轻快。她这便宜相公，还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