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离食指放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过初婴贴在门边。小声在她耳边说:“那榆木头有我们在,还不死撑着啊?嘘~我们就站这等着。”
初婴撇撇嘴,有些不乐意了。“敢情我们都是外人。”
花又离摇摇头“你当他真傻啊?整个寝宫都封住,就留一个洞忘了封。他是知道我们会来,特意给我们留的。他就是这么个性子,认识这些年了你该知道的。”
她知道,她活了三千年就喜欢了三千年的人,怎么能不知道?
在某个喝的尽兴的月夜,初婴曾大胆向他说过:“遇哥哥,我能分享的不只是那些人生快意,你的苦你的痛我都愿意分担。”
可微醺的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初婴,你可知这世间快乐与人分享会变成两人的快乐,痛苦亦然。既然如是,那又何苦让两个人都痛?你今晚喝太多了,睡吧。”
那时她的脑中隐约觉得他的话是不对的,可待要争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酒劲上来迷迷糊糊就着枕在他双腿间睡了过去。
睡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她拽着之遇的衣领大着舌头一直重复:“我不一样..遇哥哥,我不一样..”
现在想来也有些可笑。她又有什么不一样?
初婴不禁想到,那个女人,她有没有见过遇哥哥脆弱痛苦的那一面呢?
思绪尚未理清,就听到房内传来“砰”的一声响,初婴一惊。望进去只看见卿之遇应声倒地,手中还握着的白瓷杯摔的粉碎。
“遇哥哥!!”初婴跑进殿内,扶起之遇的肩。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昏迷中紧皱着眉显示着他所忍受的痛楚。瓷杯碎片插入他的掌心,手心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
花又离也紧跟着跑来,将初婴怀里的之遇抱起放回床榻。
初婴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跪坐在地上,之遇的身体被抱离,她才发现刚刚扶着之遇后背的手心一片濡湿,竟是一片血红。他刚站过的位置也留下了一滩血。
她颤巍巍的举起血红的右手,声音颤抖着唤了一声:“花娘娘..”
花又离刚刚将之遇手心的碎片清理出来,听到初婴叫他,回过头就看见初婴脸色惨白,眼神呆滞的望着满手鲜血。
他凝了眉,表情少有的严肃。轻轻将之遇翻了个身,背对着二人。
初婴也赶紧爬起过来帮忙,两人这时才看清之遇背后的玄色大氅从背部到垂地的衣角都是一片深色,花又离伸手摸了摸也是一片鲜红的濡湿感。这玄色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初婴想起她离开时,之遇还拢了拢大氅,原来是为了盖住地上的血迹。心里又是一酸。
花又离解开他的大氅,里面白色的中衣早被鲜血湿透,黏在背部。隐隐透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初婴早就想到天刑不会那么轻松,可亲眼见到又觉得难以承受。想来之遇曾说过的话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