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绿将熬好的药粥给她，答应一声便去了。

年以梵跟在年之遥身后进门，听她有意加紧戒备，意外地问到：“平日你可不管这些！”

年之遥叹气道：“眼下不比平常，皇帝起了杀心，江子赫又要篡位。自己王府里都不能固若金汤，免不了有人趁乱起心作祟。到时内忧外患，我们可要吃不消了。”

她在脑海里思索一番，约莫再没什么遗漏的了。舀勺几口吃光药粥，放下碗问道：“你们那边进展如何了？”

年以梵若有似无地扫一眼残留着不明药块的碗底，低声道：“虽然磕磕绊绊，倒也还算顺利。只差，最后一步了。”

年之遥闻言轻笑道：“哦？那江子赫倒还有些计谋！”

一名小厮出现在门口，双手捧着个用黑色锦缎包裹严实的物件行礼道：“将军，我是五王府的。王爷让我给您送件东西。”说罢将其搁在年以梵面前的茶桌上。

年以梵深邃的眼睛在上面扫了一眼，对小厮说道：“回去吧。替我向你家王爷传话，年某定不负所托。”

小厮走后，年以梵解开锦缎，里面露出一只红木雕花匣子。匣子打开，红绸软垫里躺着一尊巴掌大的象牙观音。观音虽小，雕功却尤为精致细腻。观音五官分明，纹路尽显，倒显小瞧别致。更难得的是身下的莲花底座附有机关，可随意扭动旋转，也最方便藏匿些小巧暗器。

年以梵欣赏了会儿观音像，轻手放回匣子里。摩挲着匣盖边缘笑道：“他还不算太笨！”

年之遥点点头：“毕竟出身宫廷，算计人的手段从小见过不少。”说着也去伸手抚摸他摩挲的位置，恰是这道寿礼真正的玄妙之处。

匣盖闭合的凹口处有三个细小的孔眼，两边的孔眼可以扣住匣子，用以关闭或开启。中间那个孔眼若不仔细检查，也会以为是同样的用处。正对它下方的匣盖里侧有个不易察觉的凸点，年之遥用力一按，弹出一个细细长长的空心夹层，空心处差不多能容纳一根细针。

说江子赫不笨，是因这观音底座设计的极为繁杂精妙，若是有人查看也多半以为凶器只能藏在底座里，反而不会想到平平无奇的匣子会有什么手脚。行事时，只需轻轻打开匣子，涂满毒液的针便可瞬间射出，击中目标要害。

这样的机关，不可谓不小心。只不过，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一笑。

年之遥不禁嘲笑道：“咱两个夸他半天，到头来竟还是个草包！”

年以梵深以为然：“送进宫里的东西哪样不先经过御前公公的验看？这机关又只能发作一次，打开验看时第一个射死太监。还未送到皇帝面前他江子赫就已经死于刀下了。”

年之遥将夹层一点点挑出来，捏在手里把玩。莞尔一笑道：“看来，只能帮他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