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阳光从窗外一点点射入，眼角的泪慢慢蒸发，没有了一点点痕迹，唯有红红的眼眶残留着我的哭泣。

光的轮廓渐渐模糊，幻化成母亲的模样。

“死丫头，动不动就哭，哭哭哭，哭有什么用！你不懂吗？女人的第一滴眼泪是水晶，第二滴眼泪是仙泉，第三滴眼泪就是自来水了！你就不会坚强吗？”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会很坚强，以后我一直会很坚强。会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有泪水不停的涌出，源源不断。

“那么这样就好，如果我再看到你哭，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她一步步向窗外退去，微笑着看我的眼睛，然后转过身走进了那抹橙色的阳光中，消失不见，就像蒸发的眼泪似的，没有了痕迹。

我伸出手，想要留住些什么，却只能捉到空气和那束橙色的阳光。这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朦胧。

“夕瑶。”

有一瞬间，我以为是母亲的呼唤声，但是很快，我冷冷的笑着摇了摇头。

门被打开了，温雨菲看着我，淡淡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刚才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我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轻轻抱住她，握紧了手，：“雨菲，我好难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疼会超出我能够承受的数十倍，我以为在你母亲离开你的时候，我的心随着你的心疼痛，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难过很难过，妈妈她疯了，她会不会也就这样离开？不要，我不要她离开，就算她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我只要她留下。”

我语无伦次的说着，我知道她懂，她都懂。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的，你那么善良，一定不会的。”温雨菲抱紧我，拉着我冰凉的手，努力想给我一点点温暖，但是不管怎样，她的努力都是徒劳，因为我的心在此时此刻都是凉的。

“如果可以有一个愿望，可以相信，可以有的话，那会是什么呢？”我轻轻在她耳边呢喃。她没有回答，因为我们都知道，在彼此各自的心里，都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答案。可以是一个……家……吗……

——一个完整的家。

和一些从未拥有过的介于彼此心之间的东西。

曾经，我知道雨菲很优秀，至少比我要优秀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糟糕的人，像她那样美好的人，说不出口，内心却没有停止过希冀过，期望奇迹的发生。

奇迹发生了，原因只不过是两颗受到创伤的心灵，彼此靠近，寻求温暖。

“雨菲，我今天去不了学校了，你帮我请个假好么？”

“嗯。”雨菲松开我，看了看表，时间好像也不早了，转身正准备离开。

“雨菲。”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很想问她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缠绕在我身边很久很久了，但是，我没有勇气去问。是时候问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