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大掌柜进了厅内，她也就没注意，身边的男人将她的话一字不落听进了耳朵里。

都涅的表情一向很淡，几乎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此时他眸中，却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笑意。

盯着她看的眼神，带了一点儿宠溺。

牙行办事都是很有效率的，很快，符合聂凝汐条件的人就被送了过来。

“夫人的要求高，这样的人不好找。”大掌柜给她介绍：“不过恰好，咱这还真还有一对两口子，是外乡来的。识字、男的会点拳脚，女的干活儿很利索，遗憾的是不懂医药。”

聂凝汐坐在椅子上，看向站在前方的一对夫妻。

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看上去瘦瘦弱弱、面色蜡黄，怎么都不像是懂拳脚的样子，倒像个病夫！

女的呢，倒是挺干练，人长的很精神。手上布满了老茧，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按规矩，夫妻俩都垂着头，没看主顾。

聂凝汐的脸色看不出来喜好，大掌柜试探着问：“两口子都是三十来岁，您看……年纪是不是大了点儿？”

年纪大的不好找活儿干，能干的也只有粗活。

那男的说是会拳脚，可这空有骨架子，瘦不拉几的，只怕就是个花拳绣腿。

而且……

以她的能耐，不难看出来：这男人有病在身！

或者说……

中了什么毒？

毒在内里，外表不明显，但极大程度地消耗了他的精气神，吃了他的活力！

聂凝汐没表态。

她不太懂古代买奴仆的门道，仰头朝站在身旁的冷面小侍卫看去，问：“侍卫哥哥，你不会就光吃饭不干事儿吧？”

她下巴一指：“来，考校一下！”

都涅睨她一眼，问掌柜的：“有身契吗？”

掌柜的为难了：“他们是外乡人，主要打短工……”

却见那女子突然开口：“如果夫人给价合适，我可以签卖身契！”

这本不合规矩，大掌柜正要呵斥。

聂凝汐抬手阻止他，挑眉问：“什么样的价，才叫合适？而你们俩，是否对得起你们要的价格？”

女子张口：“一百两，我签！”

她的丈夫显然不太愿意，想要拦住她，但她却很急迫：“我一个人签，我丈夫不卖！”

聂凝汐歪着头没表态。

都涅在一旁，轻声说了句：“女子可，男子不可。”

她有些讶异，仰头看他，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他与她对望一眼，道：“不懂医药没关系，日后可以学，不若先考校是否识字。”

不想，那女子又说：“我懂一点药！懂的不多，夫人可以出题考我！”

大掌柜脸色顿时变了：“你来的时候，可没这么说！”

那女子不卑不亢地与大掌柜对视：“掌柜的，我们也说了，是来贵牙行寄卖苦力找短工的。谈成了给你佣金，并不是买卖关系。”

脾气挺硬。

聂凝汐盯着他们俩，从兜里拿出来一只药瓶子，倒出来一粒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