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天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是带着各类光环长大的“别人家孩子”。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

刚正不阿，说一不二。

鹿元心从没听他道过歉。

可诧异之余又觉得惆怅，倘若伤害已经造成，“对不起”又有什么意义？

程一天当然明白。

他抿茶，润了润干涩的喉咙：“对不起无法抵消你过往受到的伤害，我也不是强逼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别躲我，让我有机会去修复之前犯下的错。”

说完，程一天不着痕迹的扫了宋修时一眼。

宋修时全程没有开口，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像是一个透明人。

鹿元心愣住，情绪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漫长的缄默之后，宋修时突然起身：“我去拿打包盒。”

说完，起身离开。

随着关门声响起，程一天才再次询问：“这两年你过的好吗？都去了哪儿？”

话题跳跃，鹿元心眼里闪过疑惑，但还是答了：“很好，在美国进修。”

程一天轻点椅子扶手：“美国的学术氛围很好，还打算回去吗？”

“看情况。”

鹿元心没有隐瞒，问什么就答什么。

程一天从她的只言片语从拼凑出这两年的大致情况。

鹿元心一个人在国美学习，刚回国，和宋修时也是刚见面，没想到未来的打算。

他郁闷的情绪散去不少：“有打算继续回冷湖吗？”

“没有。”鹿元心直截了当，没有任何犹豫。

程一天疑惑：“为什么？这儿是你的家。”

鹿元心皱眉，以前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当初搬走和决定离开时，确实有万般不舍。

可感受过西方的思想后，鹿元心已经转变了思维。

心安之处就是家。

“暂时不想考虑这些，这次主要是参加研讨会。”

见鹿元心不热切，程一天心里微涩。

他双手交握，定定的看着她：“那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鹿元心和程一天对视。

男人眼里的期盼丝毫不掩。

鹿元心认真想了想，想问他的其实很多，“天舟”建造的难题，他过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在触到林俏那个点时，又全部灰飞烟灭。

她红唇轻启：“没有。”

程一天一颗心恍若从高空中落下，摔得稀碎。

他张了张口，终究没再说些什么。

开门声恰巧响起，宋修时拿着盒子进来：“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