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依旧一脸茫然，眸底隐隐还有种可怕的情绪在破土而出。

“这……跟谢汐允的肾有什么关系？”他哑声问道。

见他这幅模样，程彧眼底的嘲讽愈发明显：“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当年你换的那颗肾，是小允的啊？”

“不，不可能，兰怡亲口告诉我，是她给了我肾——”萧奕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发抖，甚至连呼吸都是一颤一颤的。

“许兰怡？”程彧冷冷看着萧奕，语气中满是讥诮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她说那个炫技动作是她发明的，你就相信她，她说她给了你一个肾，你也相信她……可小允呢，她说什么，你信过吗？”

萧奕踉跄着后退，脑子一片凌乱。

不是兰怡？

不是兰怡给他换的肾？

如果当年给自己换肾的人是谢汐允，那谢汐允早在跟自己结婚前就只有一个肾了！

那——

她怎么可能再给许萱弈肾呢？

她只有一个肾，要是给了许萱弈，她要怎么活？！

萧奕的脸色煞白着，脑袋仿佛要炸裂。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句句泣血割心。

“这样吧，你有两个肾，给我一个……只要你给我一个，我就信你，怎么样？”

“给我一个肾，我就承认你是我的萧太太。”

他都说了些什么浑话？！

那个女人只有一个肾，他怎么可以对她说那种话？

那完全就是活生生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我捐左侧的肾，放心，很健康。”谢汐允曾对医生说过的话，也都在萧奕耳边浮现。

当初医生要给她身体做检查，被她拒绝。

她是怕被医生知道，她只有一个肾，没法做肾脏移植手术吧。

她怎么那么傻，明知道自己只有最后一个肾了，还要做手术！

她怎么那么傻，自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不对……”萧奕在努力找回最后一丝理智，“当年我手术时，她不是在做心脏移植手术吗？”

程彧肯定是骗自己的，谢汐允心脏不好，怎么可以做肾脏移植手术？她是在那次心脏手术时，身体渐渐痊愈，后来才能时不时开赛车，后来才能在给许萱弈移植肾脏时，安然无恙从手术台上下来。

一个人，要是两颗肾都没了，怎么可能活下来？

可谢汐允明明就活了好几天，才能偷偷从医院溜出来，还能开赛车，还能做炫技，怎么可能是一个没肾之人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