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嫣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和楚萧交流，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楚萧四下环顾了一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满：“这里也不是不好。我不也是从这里认识了陈瑛和沈夏？但是……”

“但是？”李沫嫣好奇地盯着楚萧，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楚萧顿了顿，接着说下去，“远远不够。我这一次回来……不会是三年前的昙花一现。我师父平生唯愿杏林春满，我要如他所愿。”

李沫嫣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听懂楚萧的意思。不过她还没见过楚萧这么文绉绉又严肃的说话，一时之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楚萧的视线落在他常用的那套炉具上，又像是透过这套炉具看着很远的地方：“我准备换个地方，开个医馆。这里太小了。”

“医馆？”李沫嫣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离现代社会太遥远了。

“对。就是医馆。”楚萧重重点了点头，“中医是我们的老祖宗从千年前就传承下来的，奥妙无穷，那才是我一直在学习在研究的东西，是最能展现我价值的东西。”

李沫嫣想了想，忽然开口：“那我来帮你吧？”

“嗯？”楚萧拧着眉，怀疑地看着李沫嫣，“你要来我这帮忙？”

“对啊！”李沫嫣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不是一时兴起？”

李沫嫣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不能相信我吗？”

这下，轮到楚萧把之前李沫嫣给他的话原样奉还了：“你不觉得，你来给我帮忙，有点屈才吗？”

李沫嫣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满：“我来给你帮忙是你的荣幸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个级别的医生要开多少工资吗？你还不乐意了？我又不要你钱！”

楚萧摊开手，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模样：“你就是要工资，我也没有钱给你开工资。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回报的话，我只能考虑肉偿了。”

李沫嫣隔着桌子冲着楚萧挥了挥拳，一副要打他的架势：“呸！就你这样的，就算肉偿，谁要啊！”

“你不要吗？”楚萧站起来，身子隔着桌子探过来，往李沫嫣跟前凑了凑。

李沫嫣一拳砸在楚萧肩膀上，没好气地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楚萧坐回去，揉了揉鼻尖：“你想好，我也不是想开医馆就马上能开起来的，也不是开起来就立马能有生意的。要做好长期当闲人的准备。”

李沫嫣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不见得。你的医术沈家和陈家不是都见识过？让他们给你打打广告，什么都有了。”

楚萧耸了耸肩，显然没把李沫嫣的话认真听进去。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做有钱人的生意。

悬壶济世，济的是世间每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病患，不是只济有钱人的。

如果他那样做，和那些功利心极重又不容人的医生也没有区别了。要想真正打出名头，而且将中医发扬光大，让世人认可中医的话，还是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