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烟在肋骨的地方摸了摸，骨头那似乎有缺口，难不成被萧神医给取出来扔了？

“咳咳，咳咳，水...”

车小兮把水端来，沈暮烟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喂到车辕嘴里，好一会儿，车辕才幽幽的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沈暮烟有气无力的问道：“旗儿呢？”

“去请大夫了！”沈暮烟赶紧说道。

车辕轻轻的摇摇头：“不必了，我这个身子已经废了这么多年，不要再花钱了。”

车小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我已经没有娘了，再不能没有您了。”

车辕虚弱的摆摆手：“爹没用，拖累了你们，你大哥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成为你们的负担。”

车小兮抽抽噎噎的哭泣：“爹不是负担，爹能挣钱，爹编的东西能卖钱。”

沈暮烟皱着眉头瞅着车辕，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精神十分的不好。

只见车辕颤颤巍巍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方巾包递给沈暮烟，示意她打开。

沈暮烟打开，里面有一块玉佩和一个银锁，不过这个银锁跟沈暮烟的样式不太一样，重了很多，还刻了名字。

“这个玉佩是你娘的，这个银锁是你大舅舅给前儿的，我快不行了，你带着他们去找你大舅舅吧。他叫赵林儿，元丰二十一年当的兵，当时是蔺将军的部下一个叫祁大力的千户招的兵。你们去找他吧，他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元丰二十一年，也就是十二年前？那要是没战死的话，要去哪儿找呀？蔺将军？祁大力？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些人都还在吗？

车辕交待完这一切，不停的咳嗽，咳得都喘不过气来了，沈暮烟只顾得给车辕顺气，却不知车辕的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竹签。

随着沈暮烟一声惊呼，车辕手里的竹签插到了他的心脏处。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车小兮一下子扑了过来。

车辕用一丝微弱的气息缓缓说道：“爹出生的时候，你奶奶难产，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才把爹给生下来，爹不能对不起你奶奶……”

“爹！”

“你们现在就走吧。这个村子容不下…”车辕的话没有说完就咽了气，车小兮趴在他身边泣不成声。

等车旗把大夫带回来的时候，车辕的尸体已经凉了。

“爹是自杀的，他交待完后事就走了。他让你带着小兮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了。”沈暮烟平静的交待完，本以为车旗会跟车小兮一样嗷嚎大哭，却没想车旗只是慢慢的跪在车辕面前，拉着车辕的手慢慢说道：“爹，您累了，该走了，你为了我们受了太多的苦，走吧，走了就不用受苦了。”

原来车辕伤的肺部，每咳嗽一声都会撕心裂肺的疼，有时候实在疼的受不了，就用拳头抵着胸，沈暮烟看到肋骨的那个缺口并不是受了伤，而是他长年累月顶出来的！

“小兮被奶奶他们说成是煞星，爹为了不让小兮背这个黑名，硬撑着…大哥去了，爹很伤心，好几回夜里，我都听到爹偷偷的哭，有时回来我都看到爹的眼圈红红的。大哥那么的优秀，三岁能背《三字经》，四岁能背《论语》，八岁参加乡试得了第二名，九岁，夫子就让大哥去参加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