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云浅绛蓦然抬眸，却听褚渊道：“没有我的准许，谁也走不出国师府一步。”

“国师这是，要软禁本宫？”

云浅绛心里终于有了几丝惧意，却也不自觉的生疏了两人的关系。

“娘娘多虑，祭天大典后，微臣定会把娘娘安然无恙的送回皇宫。”褚渊不紧不慢回答。

安然无恙？

若不是今夜亲眼所见，她当然觉得自己是‘安然无恙’。

“今日香炉里的焚香是本宫从宫里带的，所以睡得不沉，只是没想到国师府里的焚香还有安神助眠的奇效。”云浅绛轻描淡写的点破褚渊让人在香炉里下迷香的事，接着又说，“等我回宫，必定会将褚国师对本宫的照顾原封不动说给皇上听，褚国师可有什么要说的？”

“悉听尊便。”褚渊此刻的平静，让人恨不得扑上去撕毁他的伪装，他顿了顿又道：“七滴心头血，一滴都不能少，既然娘娘不愿接受微臣的好意，那微臣只能得罪了。”

话音刚落，褚渊已经走到云浅绛身前，准备再次以针取血。

未料她竟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镶金的匕首，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绝情的低吼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显得歇斯底里。

“褚渊，你敢往前一步，我保证你一滴活人血都取不到！”

“娘娘是在威胁臣？”

褚渊不退反进，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凉薄色淡的唇瓣衔着一抹轻不可闻的浅笑。

云浅绛握着匕首的手收紧，冷芒毕现的刀尖立刻刺进血肉，殷殷血色沁湿她身上单薄的衣料，她笑得好似开在崖边的似火如焰的赤红色花瓣，美，却危险。

“我说到做到！”

绝美的丹凤眼盯着停在她身前半步的褚渊，云浅绛眼里氤氲了些许雾气，她问，“祭天大典当真要本宫的心头血？这血究竟是为祭天，还是你褚渊要用？”

“祭天大典少不了微臣，这血究竟用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褚渊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便如同寒冬的霜刃，一刀一刀割着云浅绛的心口。

五脏六腑，一寸寸疼着。

连这人对她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呵——”

云浅绛借着这股恨意，抓着匕首狠狠扎进自己的胸口，冲破骨血的钝痛顺着血脉密密麻麻的疼着，疼遍身体的每一处。

她弓着身子，却依旧高傲矜贵的抬着头，胸口的血一滴滴落下，绽成残破的寒梅。

“何必，何必国师亲自动手？我自会，为国师剖心取血。”

褚渊的目光闪了闪，紧抿的双唇血色尽失。

云浅绛却笑了，“这样还不够？”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却如同烙印般清晰，“那这样呢？”

下一刻，云浅绛鲜血淋漓的手握紧刀柄狠狠一扯，刀锋在她胸前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腥气的鲜血一潺一潺的从寸许的伤口中涌出，刺目的殷红血色让褚渊呼吸一窒，云浅绛摇摇欲坠的身形跌入他怀中。

女子湿润的眼皮沉重得快要睁不开，瘫软在他怀里却还要轻声问，“褚渊，我问你，之前你对我的好，全都是为了现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