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婼佟垂着头，咬着唇，一声不吭。

她本就不会说话，在这种场合更是拙于言辞，除了安静确实也没什么能做的。

方程皱着眉，伸手抓住李婼佟的手臂，看向霍泽冷声，“这位先生，你弄疼她了！”

霍泽一怔，他垂首看向李婼佟手腕，李婼佟肤白细腻，稍不注意磕了碰了，便留下一道道红印子，如今被他拽的手腕发红，显出些青紫色来。

霍泽被那青紫刺的眼睛发疼，僵硬地松了手。

李婼佟默默的捏了捏手腕，犹豫了一瞬，伸手给霍泽比划：【我在家无聊，所以想出来逛逛，他是画廊的客人，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霍家能看懂她手语的人不多，大家自是不愿为一个哑巴去刻意学手语，因而是李婼佟常年都备着一张板子，方便交流。

家里拢共三个人看得懂手语，张伯是受过管家培训，霍宇航是因为从小被她和张伯带大，至于霍泽，李婼佟总觉得，似他这种聪明人，大概随便看几眼就会了。

霍泽看着她睁着一双大眼，眼底浓着终年不散的愁绪，瞧人都有些哀怨的味道，心里无端被她看的有些烦躁。

“嗯。”他顿了顿，“以后可以找下人带你出来。”

李婼佟点了点头，又垂着眸不吭气，那道若有似无的尴尬在三人之间默默地缠绕。

霍泽上下打量着方程，男人之间那点子不用道明的默契，几乎让他瞬间就察觉到了方程对李婼佟的好感，他下意识拽了拽李婼佟。

分明是对着李婼佟说话，眼睛却盯着方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李婼佟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没敢反驳。

方程皱着眉，目光从霍泽身上又逡巡到李婼佟身上，“李小姐，这位是？”

霍泽锁着眉，刚想开口；“我是……”

“阿泽！”梁菲菲几步上前，占有欲十足地挽住了霍泽，“快回去吧，妈还等着咱们一起吃午饭呢！”

她一双媚眼明亮的看向霍泽，熠熠生光，瞧着深情无限的样子，余光却凉凉的扫过李婼佟。

霍泽点了点头，放开李婼佟就被梁菲菲，拽着往外走去。

李婼佟抿了抿唇，写了一行字：【一个朋友。】

方程直觉李婼佟和霍泽之间的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他心里却下意识地抵触去了解那点真相，而是默认了李婼佟的答案。

【我走了，那幅画我朋友会拿给你，再见。】

李婼佟抱着板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方程冲口而出，又觉得这话太过突兀，顿了下问，“你还会来画廊吗？”

李婼佟看着霍泽和梁菲菲两人远去的背影，这样的金童玉女，想来自己离开的时间应该也不远了吧。

她没有回答，挥了挥手，就往外走去。

到门口的时候，霍泽已经带着梁菲菲离开了，李婼佟自己拦了一辆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