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初夏顺着声音看去,脚步声一步步走近,男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算是看不见,她依旧能感觉到,是傅邢川。
“三哥。”
她这声音又软又柔,不知为何一下就撞入了傅邢川的心底。
小时候,傅邢川特别喜欢听她叫自己三哥,可后面得知她做的那些错事后,就不想听了。
“凌雪的腿好了。”收回思绪,傅邢川亦如寄往嗓音冰冷。
冷初夏闻言,本就灰暗无光的眼更加死寂,她怕傅邢川发现端倪,目光落向了窗外。
“真好。”她喉中苦涩。
傅邢川剑眉微蹙:“你那个情哥哥呢?你装病,他怎么不来看你?”
有些话就像是细长的针,伤害不大,但能够准确地刺入心底最疼的那一块。
这些天,冷初夏一直让人拖着哥哥,不让他赶回来。
因为她真的不喜欢,在乎的人落泪。
许久,她喃喃道:“可能如三哥你所说,没人爱我吧。”
傅邢川听到这话,心底忽然觉得很闷。
他将烦乱的心绪抛开,把一封请帖丢在了冷初夏手中。
“我要结婚了。”
冷初夏喉中一哽,心底密密匝匝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恍惚地回了两个字。
“恭喜。”
这样不吵不闹的冷初夏,忽然让傅邢川有些发慌,觉得她今天很不对劲。
临走前,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冷初夏胸腔像是被火烧一般,她强忍着背过身:“小感冒。”
话落,她就感觉一抹抹温热顺着嘴角滑落。
傅邢川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莫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黑色的迈巴赫从医院离去。
原本寂静的病房,却忽然响起了紧急急救得刺耳声。
沈煜珩赶到时,就见冷初夏浑身是血的侧躺着,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封被染得鲜红的请柬。
“初夏——!”
他颤抖着手,就要带冷初夏去手术室。
然而冷初夏却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她用尽力气张口,鲜血止不住从嘴角滑落。
“告诉他……我祝他……”
幸福两个字,伴随着心电仪器“滴——!”得刺耳声,消散在这飘雪的冬日。
……
几天后。
12月24日,圣诞节前一天,平安夜。
临淮市,豪华的婚礼车队行驶。
车内,傅邢川一身挺拔的西装,眸光却一直停留在窗外。
许久,他拿起手机,通讯录中,被从黑名单拉出来的冷初夏,没有给他发一条信息。
他心底隐隐不适,偏偏这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部分路段被封,车队只能绕道。
一路往前,公路靠近一处陵园。
远远地,他就看见有一行穿着黑衣手上绑着白布的人立在一墓碑前。
车辆往前行驶。
傅邢川看清了里面的人,有冷初夏的律师顾楠还有自己的兄弟沈煜珩……
他心底莫名地惶恐,再往前开,墓碑上的照片也清晰地落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