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逗你呢。”琉璃瞧她的呆样就想笑,出声提醒道,“小主,时辰差不多了,该动身了。”
乌雅氏含笑点头,三人这才撑伞迈出墨韵堂往延禧宫走去。
延禧宫披香殿内已落座不少妃嫔,惠嫔正言笑晏晏地以主人之姿与刚到的妃嫔寒暄。
早来的纳喇贵人闲得无聊,凑到静坐一旁的僖嫔面前闲话道:“啧啧,早就听说延禧宫内富丽堂皇,今日来看了,才真正相信所言不假。”
僖嫔闻言环顾一周,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四处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僖嫔点点头,轻声说道:“的确如此。”
纳喇贵人八卦道:“那姐姐的永寿宫如何?”
僖嫔微微低头,声音几不可闻:“自然是不能与延禧宫比的。”
纳喇贵人继续追问,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这是为何?听说僖嫔姐姐与惠嫔娘娘是同年入宫,如今又同为嫔位,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僖嫔生怕被他人听到,忙摆手制止她再说下去:“惠嫔妹妹同贵妃娘娘协理后宫,日夜操劳,劳苦功高,自然应该住得好些,才能休息得好,我心里是十分敬佩的。”
纳喇氏瞧不上她那胆小怕事的样子,正要再说,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绵软酥骨的笑声。
不知何时,一个容貌绝美的粉色宫装女子已坐到僖嫔身旁,想必是将刚才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别看女子年纪尚轻,纳喇贵人一点也不敢小看了去,更不敢像与僖嫔说话般随意。
纳喇贵人连忙起身,向那女子规规矩矩地行礼:“嫔妾纳喇氏,给宜嫔娘娘请安。”
眉眼间带着笑意的粉色宫装女子正是康熙十六年一进宫就被册为宜嫔的郭络罗氏,今年不过十七岁,正是人比花娇的年纪,圣眷最浓。
宜嫔脸上还带着笑意道:“纳喇氏?照你刚才那么说,你与惠嫔还是相同姓氏,怕不是也该住到延禧宫来才好。”
纳喇贵人被她抢白羞红了脸,还得赔笑道:“嫔妾哪有那个福气和惠嫔娘娘同宗,不过碰巧罢了,万不敢肖想的。”
宜嫔轻轻一笑:“不敢想是对的,这世上可没有按年纪资历就唾手可得的好处,我瞧着纳喇贵人年纪比我大些,如此简单的道理也该明白了。”
宜嫔声音娇柔,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给纳喇贵人留面子,纳喇氏虽羞恼却不敢与她争吵,僖嫔见状张了张口,也没说出打圆场的话。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的僵持间,突然听见进门处有人道:“咦?这是......”
乌雅氏刚迈进殿内,就感觉到暖气迎面而来,夹杂着各种胭脂香气,再一看满眼的妃嫔们正纷纷打量着自己。
她莞尔一笑,迎着各路诧异、疑惑、甚至敌意的目光,大气自然地缓步上前:“给惠嫔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