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安说，“杀死一个恶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梧桐心想，她有一百种可以杀死恶人的办法，但杨长安显然不是真的想问这个，所以她看着杨长安不语，等他自己解释。

然后，杨长安说了一句让她极为震惊的话，“杀死一个恶人最好的办法是，做另一个恶人，取代这个恶人。”

梧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杨长安继续道：“崔嘉言这样的人呢，是坏，他强抢民女，玷污了姑娘家的清白，该死，但如果你杀了他，永定候会为了他的儿子，去害那个姑娘还活着老父亲、哥哥嫂嫂，乃至那秀才一家，不划算，也不值当，他是又蠢又坏，但你要知道永定候、洛水河、五皇子他们，不仅坏，还狡诈聪明，前安州知府柳如是，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一生清白正直，因为弹劾五皇子纵容属下抢夺山庄，后五皇子联合众大臣参他一个辱骂陛下，谋逆的罪名，满门一百一十三人，无一幸免，柳如是好友郎中令王恭为其喊冤，没多久，王恭大远方亲戚一个侄儿偷窃，太尉韩青峰参了一本王恭大人纵亲作恶，王恭被流放沙城途中遇匪，一家二十三口，无一幸免，青城河道修坝，朝廷拨银二十万，最后大坝不堪一击，青城数千户人家受难……这样的事，多不胜数，江湖上一口一个贪官狗官，但他们不懂朝廷腐败的根源，不知道还有像柳如是王恭大人这样的正直臣子在坚持，如果可以，我也愿成为二位大人样的人，可是那般，还未等我行事，埋在黄土之下的人，就是我了，朝廷并不是全是乌烟瘴气，那些作恶的人只是其中一块腐肉，闻到的人，以为是所有的人都是坏的，但并不是。”

她愣愣道：“你要刮掉那些腐肉。”

杨长安点点头，“这正是我要做的。”

“所以，你才放过崔嘉言那个恶棍？”

“我一个五品小官，如何斗得过有五皇子做靠山的永定候呢？这个案子真的审下去，我杨府上下都要为一个恶棍陪葬了。”

她眼中杀心已起，“即是如此，你给钱给我，我发江湖令，杀了他们三个便是！”

杨长安摇头，“你杀了五皇子，还有六皇子、七皇子，还有那么多大臣，如今皇子夺嫡导致内政分裂，陛下又一门心思求长生，胡人也不安分，边境骚扰不断，真到了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梧桐气急，“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行恶不成。”

杨长安道：“当然不是。”

“那你有什么法子？”

“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