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芸看着宋湉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只觉得心头十分畅快，多年来积压的郁气仿佛一扫而空：“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这可是南唐有史以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呢。对了，行刑的人是令所有犯人闻之色变听之胆寒的宋提刑。他最擅长将人凌迟，据说能将人割上三千多刀呢，犯人往往不是死在他刀下，而是活活疼死的。”

祭台上，宋黎的衣服被剥落。

宋提刑拿着刀子，灵巧地在手里转了转，顿时，宋黎肩部一块铜钱大小的肉被割了下来。

血珠四溅，有些溅落在地上，有些顺着肩膀往下流，染红雪白身躯。

宋提刑用刀尖扎着那片肉，高高举起：“第一刀！”

百姓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嚷嚷着：“给我！给我！”

宋提刑手腕一抖，刀尖上的肉弹了出去，落在人群里，人们争相抢夺。

抢到肉的男人将带血的生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红着眼睛大声地怪喊怪叫，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凌迟在继续。

百姓们疯狂地叫喊着。

这是魔鬼的盛宴！

宋湉看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削着妹妹的肉，看着妹妹的血肉被人争抢，她疯狂地挣扎着，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绝望的低嚎。

“……七十七刀。”宋提刑颤抖着嗓音报数，这妖女是不知道痛吗？从头到尾都没痛呼过。

疯子，这群人全是疯子！

两行血泪从眼眶流出，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钳制住宋湉的奴仆被滚烫的血泪一惊，松开了手。

挣脱出来的宋湉发疯了似的冲向祭台。

祭坛内坛里一直维持着沉稳淡漠脸色的晋安伯江珩在看到宋湉冲向祭台的时候，平静的面色终于出现裂痕。

“来人，放箭！”

他阴沉着脸，恨极了擅闯祭台的宋湉，要知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人极其看重这次祭天！

宋湉身后，漫天的羽箭破空而来，而她的眼里只剩下刑架上受苦的妹妹。

锐利的羽箭冲向她，瞬间就让她变成了刺猬，身上绽放出无数血花，和宋黎身上的血花那样相像。

她像是不知道痛似的拼了命的往前跑，离刑架上的人越来越近。

宋提刑想阻拦，然她的眼神里竟似带着一丝哀求。

宋提刑眼中隐现泪光，站在原地没动。

宋湉奔向宋黎，明明很短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需要耗尽生命才能走到她面前。

将人拥在怀里想开口说几句话，却双唇颤抖，字字艰难。

宋黎宛如破布娃娃窝在宋湉怀里，目光清澈如稚子，照出她狼狈不堪的容颜。

“阿姐，疼，阿黎好疼……”

“但阿黎没有哭哟……”

“阿姐，阿黎已经长大了对不对？阿黎不想住在黑漆漆的柜子里了，你带阿黎住大房子睡大床好不好？”

“好。”宋湉轻声呢喃，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竟酸涩得让人想哭。

得到宋湉应允的宋黎笑了笑，眼里却含着丝丝委屈，“阿黎长大了，阿黎不能哭，但是阿姐，阿黎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