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丽无奈,“你还替他说话?”
唐歆一顿,眼角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她说的固然是事实,心里却未尝不自知,裴颂时不爱她,所以才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连嫁妆也不过问。
“小丽,我不好出面,你帮帮我。”
“你又要用自己的钱替唐仲胤擦屁股?”曾丽为唐歆鸣不平。
唐歆却没时间等了,闵月几次举牌,竞价越来越高,她哀求,“只要庄园还在我手里,我就有办法让唐仲胤吐出来,但现在,请你帮帮我。”
“……好。”
曾丽知道唐歆为了祖母,不愿意和唐仲胤起正面冲突,裴家家教也严,如果让裴颂时知道她是旗袍庄的老板,态度是肯定还是否定,还未可知。
唐歆隐匿于暗处,周边的镁光灯嘈杂声远去,出价越来越高,她只能听见曾丽和闵月针锋相对的喊价声。
交价竞争到高峰。
“两亿三千万。”曾丽说完,心在滴血。
周遭的老板们没再开口,态度很明显,不认为雾莳庄园值这个数。
“三个亿!”
闵月胸有成竹,侧目间耳垂上碎钻闪闪,她看向身后曾丽,眼底轻蔑分明。
青筋鼓动血管,血流声像老鹰震动翅膀,在唐歆耳边爆裂。
散场,曾丽脸色灰败,她开口,“对不起,歆歆。”
“小丽,你先回去。”
曾丽再喊唐歆,她已经追了出去。
记者正在采访闵月,她娇羞地看裴颂时一眼,“虽然是我喊的价,但我和小叔说好了,除了旗袍庄,其他的都归小叔管。”
“小叔”二字,暧昧地在她舌尖绕。
记者眼睛太毒,起哄声随之跟上。
“那既然是一家人,确实不需要分得那么清,只是这不知道算作闵小姐的嫁妆还是聘礼呢?”
拳头狠狠地握紧,尖锐的指甲随之陷进柔软的手心里,疼痛蔓延。
唐歆就站在那群记者背后,被高大的身影和高高举起的摄像机挡住。
她在等裴颂时的回答。
“实不相瞒,是小叔带我过来拍卖的。”
她暧昧不清的眼神加上裴颂时的不回应,记者自然而然捕捉到了什么。
布加迪威龙甫一驶出地下停车场,差点就撞上一道的妍丽身影。
“唐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闵月差点撞上台面,被安全带勒回后冷声讥笑。
乌黑发丝扬上唐歆的脸颊,如上好的松烟墨晕上宣纸,窈窕身形撞入他眼,看清她的那瞬,他的心弦也随瞳孔收缩了一下。
“裴颂时,雾莳庄园你不能收。”
解开安全带下车,裴颂时还未开口斥她胡闹,便听她率先道。
这一刻的她,虽然穿着白色羊皮高跟,戴着和田白玉耳珰,但脸色比玉还白,她气质又偏冷,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破碎感。
比及床上绯红着脸求饶那幕,更让他心疼。
但一码归一码。
他声线冷淡,“这是正常的拍卖和收购,不能因为你是唐家人,就妄加干涉。”
唐歆一字一顿,语含哽咽,“卖给我。”
她不说这是自己嫁妆,因为就算裴颂时知道,也未必会对她心软。
“你开什么玩笑?”闵月不屑,“这是三个亿,不是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