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里说不出是甜还是苦。

只能被动应下，匆忙移开视线，生怕暴露自己的不舍，佯装淡淡道，“我知道了。”

对她自己好的事情，她没理由不做。

“陈伯。”席南城见她应下，心里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失落。

顾笙……适应的这么快？

她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需要他，没有他，也照样能活的很好。

他眼底划过一抹不悦，搞得房间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声音也重了一些，“你进来，把太太的房间打扫一遍。”

顾笙有些奇怪。

不仅是奇怪于席南城今天阴晴不定的心情，更多的是奇怪他的吩咐——陈伯作为管家，轮不到做打扫房间这种琐事。

陈伯显然也很疑惑，他还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不由得询问道，“先生，需要让人现在就进来打扫吗？”

“怎么？”席南城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落到他身上，冷清的嗓音越发呛人，“让你给太太亲自打扫，会累着你？”

他对陈伯，从不曾这样咄咄逼人过。

陈伯额头上顿时起了汗，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笙，又看了眼还在亲自整理医药箱的席南城，好像顿时抓住了什么头绪。

“先生……”

他不明白，席南城喜欢的人明明是顾浅，而现在，顾浅也回来了，先生为什么还要在乎顾笙？

她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

应该尽早从席家离开。

先生就该和顾浅那样，从小生活单纯的女孩在一起。

顾笙这样连亲生父母都不被喜欢的人，的确……配不上他眼里的席南城。

可席南城并没有回答他眼中的疑惑。

只是厉声道，“不管我们离不离婚，陈伯都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再久，他也不能替他做选择。

更不应该对顾笙横眉冷对。

陈伯这次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哪怕心中为顾浅鸣不平，也依然在此刻低下了头，“太太，今天在老宅外拦住您的事情，对不住了……”

那场宴会就是为顾浅办的，他们这些看着她和席南城长大的下人也都过去了。

还有席南城身边所有的朋友，也都去参加了。

所以陈伯理所当然地认为，顾笙彻底要被废弃了。

他心底的轻视自然也掩盖不住，更不想让顾笙出现破坏了顾浅的好心情。

但是没想到，这些都被席南城看在了眼里。

甚至刚刚……他拿医药箱的速度有点慢，都被席南城记在了心里。

陈伯心里咚咚打鼓，一时间，真的有些搞不清席南城的想法。

但是从他在席家独当一面起，他好像就从来没有搞清楚过。

反正在先生面前，还是一切都服从的好。

顾笙看着这位老人冲自己低头认错，顿时有些无措，连连冲他摆手，“没……没事的，陈伯……”

他平时对顾笙挺好的。

更何况陈伯本身就已经是个耄耋老人，她也不忍心为难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