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杉的衣襟和鹅黄色的被褥上满是黑红的血，她的神情也是痛苦不堪。

柳馥兰揽着她微微抽搐的身体，眼泪不断:“清染，清染，你撑住，大夫马上就来！”

她不知道姜杉为何突然吐血，但大夫说她体内余毒未清，恐怕吐血也是因为这个。

陈东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来，奔至床边，将虚弱不堪的姜杉从柳馥兰怀中生生抢了过来。

“清染！清染！”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甚至还带着哭腔。

面前的姜杉就像他梦中那样，可能随时都会离开一般，他心慌的彻底。

姜杉边咳嗽着边吐着黑血，迷糊之中，只觉处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耳畔是柳馥兰的哭声，还有像是温热的水滴在她的额头上，她吞咽着满口咸腥，缓缓睁开眼:“嫂，嫂子……”

“清染……”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姜杉长睫一颤。

是陈东的声音！她现在靠的是陈东！？

姜杉强打起精神，微微抬起头，一眼撞进陈东的眼神中。

他的眼神蕴藏着太多东西，喜悦、担忧、自责、愧疚……还有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是你？”

“嗯，是我。”

陈东苍白的脸上带着几萧欣喜，他轻抚着姜杉的脸颊，即使手上沾满了湿粘的黑血，他也毫不在意。

柳馥兰怔怔的望着，心中却有几分悲凉：风家用两条命赢得了萧太傅的尊敬。

而姜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跑陈东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真的值吗？

姜杉差点要沉溺在陈东温柔的目光中而忘了所有，直到左臂的疼痛才将她的心拉了回来。

她用右手拂开陈东放在她脸上摩挲的手，偏过头去:“我没事，萧少爷不必担心。”

无比疏离的语气让陈东一愣，姜杉在排斥他，她不叫他阿宸，竟然叫他萧公子。

他心中渐渐浮上了不甘和一丝怒意，可当看见姜杉暗淡的双眸时，他却只有怜惜和后悔，他有什么资格不甘，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咳咳咳咳……”

随着姜杉几声咳嗽，她口中有流出了血。

柳馥兰连忙用手帕去擦:“清染，你忍一忍，大夫马上就来！”

姜杉的注意力却在陈东身上，她撑着床沿，离开陈东的怀里:“你走吧，我没事。”

此时的她心中只有疏离感，不愿意让陈东看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她也从未在他面前感到这样狼狈过。

陈东看着姜杉闪躲的眼神，心狠狠一抽，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一边，不肯离开。

等大夫来后为姜杉把了脉，安慰说这是她喝了药以后吐出的毒血，每日服药便可解了。

听了大夫的话，柳馥兰这才松了口气，送大夫出门时，柳馥兰瞥了眼房内两人。

罢了，让他们好好谈谈吧。

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

姜杉躺在床上，并未去看坐在身边的陈东，她本想等风毅下了葬，她便去卸任将军一职，找个僻静地方过自己的日子，也再也不见陈东，没成想陈东居然跑来了将军府。

两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压抑，良久，姜杉才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