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我如今不过是照着您的意思礼尚往来而已,您又何须动怒呢?有这个闲心为这等小事生气,您还不如早点想着法子对付我!我的礼可还没有还完呢!“
听完这话以后,秋姨突然间就褪去了那些凶恶的眼神,弱弱的瘫在椅子上,就像一个中年的贫苦女子。即使满头的碎玉金钗都掩盖不住那一瞬之间颓靡的面庞。
如果那些事都被揭露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府里待多久。虽不是骗自己,但是她自己也清楚郑相如今对着她也不过是存了面子上的分寸,内里的情谊凉薄不知到了什么程度上。
没有再继续下去,一切都结束,郑宛清带上了门,窗外依旧还是那个以秋姨为主心骨的相府,没有丝毫改变,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像她醒过来的那个唯一一天平静的日子。
可自从自己决定装傻那一天起,故事的结果都只会有一个。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走法,歧途也好,捷径也罢,最后的结果,也都还是只有那一个。
迈出秋姨房门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月门外,郑宛清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玄青色的外袍,凤眼依旧,脚步匆匆。
前日在府门前她就已经猜出了大概,今天秋姨的那一副反应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只不过,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自那日以后,郑宛清没事就搬着一条小椅子去西门听墙头,府里这段时间倒也安静,也没人来找她惹闲了。
而小碧呢,就一直听着郑宛清的差遣,拿着那一袋金线换来的小零嘴去水房里听听杂话。
京城的日子安逸,那一段时间却出了件大事:相府后街死了五个人,皆是一击毙命,官府也没查出来谁人做的案。
可是郑宛清却在这其中嗅出些阴谋气息。
按街上人的描述来说,那些人死时身上都带着剑,件件都不是凡品。要让这样的一群人聚在一起,非富即贵。
京城有权势之人极多,可能聚齐在防卫森严的郑相府后街的,会是谁派出的,想想也知道是相府中人。
重阳前后,唯一能招来杀机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孤身一人在外的她了。
看秋姨那日的表现,那群杀手应当也不是受她所托。
只不过,这相府中,还有谁想要自己的命呢?
想也想不清。
……
半月后,郑宛清果真在西门的小洞里发现了那一封信。只不过那其中还夹着让她意外的东西。
“若有难即燃此烟,我自会前来。”
原以为让他誊一份信笺已是难事,没想到这人竟这样大方。
这,倒还真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啊!
这样来自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的关怀倒还真是······
这府中除小碧一人待她以真心,其他人,便是连路边的阿猫阿狗也比不得吧!
也罢,也罢。
但是想了想,眉头还是皱了起来。郑宛清知道秋姨并不是一个那样好拿捏的人,不过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来反将一军。自己要提防的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