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六赶紧低头乞求:“不敢过分叨扰,就是干粮吃完了,又不认道,在山里转悠了两天三夜,实在饿得走不动了。大姐开恩,就开门给口饭给口水,我在您门口吃了喝了,接着上路,绝不敢久留。”
门一开,一个穿着红袄绿裤的女人向外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于老六。
于老六不是个好色的人,但那女人的五官相貌太好看了,情不自禁地就多看了几眼。
“挖棒槌的不容易,进来吧,家里有热水,也有刚蒸的窝头。”她说。
于老六如奉圣旨,赶紧跺了跺脚,把鞋帮子上的雪块蹭干净,跟着女人进屋。
女人好看,声音也好听,比他家里的老婆不知强上多少倍。
屋里很宽敞,木炭炉子烧得很旺,一下子就把于老六的心暖热了。
女人端过来一篮子窝头、一碟咸菜和一大碗热水,放在炉子边上。
“吃吧,吃完了赶紧走,省得我家里掌柜的回来看见了,唠唠叨叨说不清楚。”女人说。
于老六狼吞虎咽地吃窝头,一连吃了七八个,才端起那碗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他偷眼看那女人,女人坐在大炕沿上纳鞋底,头低着,脑后的大辫子垂到胸前来,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两把痒痒挠,在于老六心上轻轻挠着。
“家里掌柜的怎么称呼?下次进山,一定专程过来道谢救命之恩。”于老六问。
“吃完就走吧,几个窝头,不值得道谢。”女子头也不抬。
“那哪能呢?山里人讲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几个窝头事小,可这是救命的窝头啊。大姐,说个姓氏吧,我于老六走南闯北半辈子,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主。”于老六站起来,眼睛盯在女人的脸上,像是被蜂蜜罐子馋坏了的狗熊,再也挪不到别处去。
“我家掌柜的姓申。”女人回答。
“好好好,听大姐说话、看大姐活计,家里一定过得滋滋润润、红红火火的。”于老六绕过炉子,走向女人。
他倒是没有什么贼心贼胆的,只是觉得那女人漂亮得出奇,是山里少见的一朵鲜花,所以就想凑近去,好好看个仔细。
“大姐,给谁纳的鞋底?家里掌柜的脚多大?”他嘴上没话找话,也在炕沿上斜着坐下,跟女人脸对脸。
女人偷偷笑了笑,头垂得更低了。
在于老六眼里,女人比鲜花还漂亮,这一笑,把他的魂都勾没了。
“我看看大姐的活计——”他向前伸手,作势要拿鞋底,但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被骂一顿打一顿,也得握着那女人的手,使劲亲上一嘴。
女人向后一躲,咯咯笑起来。
于老六向前一扑,馋猫扑蝴蝶一般。
那女人倏地一躲,从于老六胳肢窝里逃开去。
“大白天的,羞,晚上……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女人没有着恼,放下手里的鞋底,向门口走去。
“大姐,去哪儿啊你?”于老六起了色心,眼巴巴看着女人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