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庭院阒静无声,给许贤时间,也许他也能对得出来;但有一个超出他太多的人在他面前,他连提笔的欲望都没有了。
第五题:『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只想坐北朝南打东西。』
司徒颜儿看了题目就笑了:“唉呀!这霍老爷子真是可爱,可惜我不认识他,他实在太会出题了!七种颜色配四个方位,好玩啊!”司徒颜儿偏头想着。
司徒颜儿在一个容纳数百人的庭院里,侧头想着下联;那专注的神情、湛澄澄的眸子闪着滟滟光采,看得全场书生不由得痴了。
不论原本是欣赏或抱着恶意看待司徒颜儿的人,现在都宛如看一幅世上最美的风景;一个身着月牙白的妙龄少女,眉目闲淡从容、身姿幽妍清倩,面对创作,专注而写意;在她的眉眼间,见不到市侩、看不见功利,就是一种投入、一种欢喜,浑身透着一股专为做学问而做学问的喜悦。
这份喜悦,竟让现场一半以上的书生自惭形秽了,不禁低下头,自觉汗颜。
顷刻,少女提笔,写下她的答案:“黑书斋,邵秀才,邀许氏,斗霍诗,写玉笔,欺墨玉,讥文才,再比弹琴下棋写书画。”
众人看了哈哈大笑!七个姓氏加上琴棋书画,这个联堪称经典,可以把霍老气得从地底爬起来,骂他的徒子徒孙,用他的诗去欺负人家小姑娘。
连秀英也是朗笑不已:“颜儿,真是好样的!”
照夜完全看不懂自家小姐写什么,但这里每一个都是读书人,是好有学问的读书人;他们都用钦佩、羡慕、赞赏、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家小姐,她就知道小姐一定很厉害,比这里数百个读书人都厉害!
她兴奋地问无言:“无言大哥,小姐是不是赢了?”
无言这次很够意思,回了两个字:“大赢。”
是的,司徒颜儿大赢。
司徒颜儿搁笔,看向邵清明:“邵秀才,一炷香到了吗?”
邵清明让她往前一步:“还有一题,这是凌天师兄出的题。”
众人笑声骤止,许多人都露出不满的眼神。
“『立言书院』原来是这样的书院,我苏某人可看清楚了。”
“没错,司徒二姑娘是受邀来对试的,但这一关关的羞辱,实在欺人太甚。”
“一个大书院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到底所为何来?”
邵清明一脸焦急道:“各位,这是我书院对试立下的规矩,司徒二姑娘就算是女子,也要按部就班来,若加以优待,才是瞧不起二姑娘的行为吧?”
“说的好听,喂!你们『立言』是不是嫉妒人家二姑娘才学?从头到尾都在刁难,我们可是有眼睛看的!”
“就是!简直斯文扫地!”
连秀英这时才知道司徒颜儿让杨桦广邀文人与会的原因,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这般**,大多数文人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