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会意识到之前措施完全错误。”伊藤看着窦警长说,“共产国际蔓延全球,我想知道你们凭借什么就轻易排除了日裔住客的嫌疑?”
窦警长说:“伊藤先生的觉悟,令人敬佩。”
伊藤严肃地说:“忠诚的家奴,应该对主人的朋友也要保持警惕。”
窦警长一下子沉下了脸说:“伊藤先生,作为一名警务人员,我有我的职业判断,而且我只忠于我的职责。”
而此刻的杨柳胡同里,一个人正将墙上砖头转开,从里面勾出胶卷盒,随后将砖头复位。来人是地下党员唐凌。唐凌坐上停在一边的人力车,打开胶卷盒,抽出胶卷时有些惊讶地停顿了一下,随后解下裹在胶卷上的便笺纸,正反看了看,又凑到鼻前闻了闻。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江心的一叶带篷小船内,唐凌从陈佳影身上翻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两人浑身是汗。陈佳影说:“唐凌,从明天起,我们即便对面相见,也只能装作陌路了。记住,你是最隐秘的一颗钉子,只有组织遭到毁灭性破坏时,才会启用。启用你的标志,会是一张便笺纸,带有玫瑰香味。如果纸上没有其他内容,就说明不是我亲自传送,你需要跟传送人接触,通过他来获取信息。”
想到这里,唐凌看着便笺纸,皱了皱眉头。
3
和平饭店接待室里,王大顶与陈佳影依旧靠着沙发边躺着。便衣A正在窗台边擦拭着手枪。陈佳影忽然飞快地用手指在王大顶的手背上画了一行字说:给你更多信息应对预审。
接着,她不断地在王大顶的手背上画着,王大顶默默地解读着。
此刻,在杂物间里,窦警长凑近内尔纳说:“是你砸碎玻璃窗引诱后门的守卫,然后引爆煤气,以事先放置在火口上的子弹进行袭击并趁此当口越窗逃跑,而你事先劫持并击昏那对夫妇,还把手枪搁他们身上,是希望我在随后的搜捕中误以为他们才是疑凶!但可惜的是,你策划精密,却低估了煤气燃爆时的威力,逃跑未成反倒被震晕了。”
“No——”内尔纳咆哮了一声,随即哽咽,“请相信我,相信我,呜呜……被劫持的是我,是我!”
窦警长说:“嗯,你还被打晕了。说句实在话,你的辩解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不过倒是可以给我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窦警长拍了拍内尔纳的脸,起身转对石原说:“天亮后给法国领事馆打电话,通报这件事并让他们全都给我闭嘴。”
石原犹豫地说:“可是……”窦警长举起徽章亮到石原面前说:“你就说共产国际在活动,其余不用多说。”
石原点点头,窦警长说:“走,我们一起去厨房看看。”
他们走进厨房,只见台上几个盘子里残留着吃剩的糕点、冷切。
窦警长若有所思地沿着灶台行走,脑袋里浮现出各种凶手作案假设。窦警长转向窗户看了看,突然悟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声:“应该如此!”他兴奋转身对一旁的石原说,“石原队长,立刻审讯那对自称被打晕的王姓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