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贺家祖上果真是积了大德,摊上这样的叔婶,真是到了大霉了。”
大家三言两语,把他们骂的抬不起头,眼瞅着他们狼狈不堪,屎尿满身,又禁不住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帽子胡同79号。
“办妥了?哈哈,真是多谢。怎么办,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什么,下个月你爷爷大寿,想要我帮你弄个明代的花瓶?郑老二,你还真敢开口啊!”
“行行,我尽量帮你找。”
挂断大哥大,时应染愉悦地吹了声口哨,继续低头捣鼓手里花苗。
放眼看去,这满院子都堆满了花苗——全是林黑皮介绍的农户给他拖来的。
它们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每一棵都生机勃勃,不娇气,长得快,花期还都长!
比如重瓣太阳花、矮牵牛、天竺葵、铁线莲等等,不用太花心思伺候,也能不停地疯长,到时爬的满园都是,绝对惊艳。
当然,除了这些直接种在院墙边的,他还买了几盆格外清新唯美的。
一想到美好的未来在对自己招手,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兴奋得宛如打了鸡血那般,搞定一株三角梅后,又撸起袖子继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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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十点半。
贺知风看到传呼机上的讯息后,把它“不小心”落在了枕边,穿上外套,悄悄遛出了医院。
她在街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周县工业技术学院。付钱下车后,按照记忆,朝某个方向快步走去。
很快,便在一家嘈杂的台球厅里找到了亲弟弟贺海洋。
几分钟前,贺海洋正弯着腰,瞄准桌上最后一颗黑球,满心怨气。
滚他妈的斜刀、平刀、三角刀!
对,他是没灵气,不努力,刀法糙,比不上早死的大哥,也比不上天赋超群的姐姐!可那又怎么样?兴懋斋还不是他的?
等他当了掌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了铺子里那些不长眼的大师傅!
正得意洋洋呢,肩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了一下。
“哪个瞎怂?!”
岂料一回头,就看到了令他暴怒的一幕。
不知道哪来的混球,突然操起一只啤酒瓶砸在了他好哥们的头上,当场就开了瓢。而撞到他的渣滓,就是跟这人是一伙的。
顿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欺负他哥们,就是欺负他!
当即抄起球杆,就直冲过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球杆已经打折了好几根,椅子也砸碎了好几个,地上全都是破碎的酒瓶和抡起胳膊叫骂的人。
“贺海洋!”
谁在叫我?他晃了晃头,咦,哥几个怎么都有两个脑袋?
少年人空有血性,却拎不起自己几斤几两,硬碰硬的下场,就是一个个都被打成了狗。
“贺海洋,你疯了是不是!”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揪起他的领子,不由分说便把他推搡到桌子底下。
“老实在这儿待着!”
说完,此人掏出一卷纱布,以极快的速度,缠起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