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里，陈父被送进急救室。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白直愣愣坐在急救室外，他身体僵硬，半天也没动一下，直到后来急救室的门开了，他动了下手指，才发现因为紧张，手指还在抽搐……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看见他后，挨头就批：

“老先生本来就有心脏病，不该被气，你们当子辈的，怎么就不注意点，还让老先生动肝火？”

医生的训斥让陈白猛然回神——他现在失去伴侣，身边最亲近的，值得相信的，也就剩下一个父亲了。

“大夫……那我父亲？”

半天没说话的喉咙异常干涩，好久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医生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抢救回来了，等会儿估计会醒一阵，快去床前陪着吧。”

“嗯。”

答应一声，陈白进了病房。

医生说的没错，陈父的确醒了。

“陈白。”

听见陈父虚弱的声音，陈白提着好久的心，这才慢慢落到了实地。

“……我在。”

他轻轻的答应一声。

“醒了？”

顾傲武的声音突然传来，陈白的心还没着地，就见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顾傲武从外头走了进来。

嗤笑一声，他看向陈父的眼里满是不屑：“命可真硬。”

对顾傲武最后的一丝念想，此时也断了。

微微闭了闭眼，陈白抬头，尽可能平静的看着顾傲武，“请你出去，我父亲原本就是被你气进院的，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我不出去。”

男人嗤笑一声。

像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他非但没有出去，而且还往里又迈了一步。

步步紧逼。

他已经往后退了，他还是往前压来，直到把他压到了墙边——

距离得这么近，两双眼的距离这么近，陈白才发现，顾傲武的红眼丝很深，就像是好几晚上难以入眠。

顾傲武……也会愧疚吗？

“当年你父亲犯下来的罪，就应该你父亲来还。”

顾傲武眼底血丝更深，眉眼朝他逼近，提起他西装里的领带，力道不断加深……

陈白有些难以呼吸。

男人的质问还在继续：“为什么我要原谅你们？当年就是你父亲，不怀好意，要跟我父亲抢家产，最后我家破产，我父亲含恨而死，我流落街头——我顾傲武凭什么原谅你？”

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哑声的笑：“所以我报复你，我要你爱上我，然后我甩了你。陈白，我要让你如丧家之犬，一败涂地……”

“那些记者的问题，还有我跟王胜正的照片，都是你安排好的，对吗？”

陈白呼吸滞乱，面色泛红。他咬紧了牙关，红着眼瞪着眼前的人，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高举的手就要落下，却别他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