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意识渐渐恢复清醒，他的身体却阵阵发冷，同样是失血过多带来的热量流失。

“爷……爷爷？爷爷呢？”

他喉间嘶吼，拼命睁开双眼，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却发现是在自己逼仄而昏暗的房间里。

房内摆设简陋到一桌一椅都没有，只有他身下的一张随着他强撑着坐起的动作嘎吱作响的木床，原本洁白的被褥也因用太久了而发黄。

没有人，爷爷不在，父亲不在，小鱼也不在，你们都去哪儿了？都去哪儿了啊……

冷汗涔涔而下，他硬是坐起，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却死死咬紧牙关不愿发出一声闷哼。

脑中一阵眩晕，他猛一咬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突然“哐啷”一声轰响，外间大门被人轰碎，屋外又传入一个笑哈哈的男子声音，话中内容却令他怒不可遏。

“你叫小鱼是吧？啧啧，真是肤若凝脂、皎皎如月，穷乡僻壤居然能养出你这等天香国色来，比花楼里的花魁更让本少爷心动。看在你姿色不错的份上，只要你从了本少爷，我就饶了这秦府一干人等的性命。”

房内的秦啸猛一口鲜血吐出，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才让他没有被气晕过去。

“凌禹，是你，又是你！”

秦啸神情变得狰狞，双脚落地，顶着一身的剧痛，缓缓挪步，却突然往前扑倒在了地上。

他的小腿骨，全都被打断了，已无法支撑起他的身躯。加上一身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脏腑不知裂开了多少缝，根本无力站起，事实上他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

扑倒在地上的身体，还算完好的两只手骤然使力，他拖动着自己的重创之躯往房门爬去。

屋外那个笑哈哈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出的话却让他身体一僵，面色煞白。

“本少爷可没怎么用力，哪有这么容易就死的？难不成这老东西是诈死？待本少爷掀开棺盖仔细瞧瞧！”

棺……盖……爷爷……死了？

两行悲戚的泪水自脸上淌落而下，他的神情化作木然，身体的痛苦好似全都消失了一般，只是紧咬着牙关，拼命往房门爬去。

“你放开我！”

屋外又传入一声哭泣大喊。

小鱼……是小鱼？秦啸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双手更加用力扒着冰冷的地面，更加拼命往外爬去。

“小鱼，等我，等我……哥哥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等我……等我！等我啊！啊啊啊啊……”

屋外凌禹又猖狂大笑。

“小美人儿，别急，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管让你***，哈哈哈……”

终于爬到房门处的秦啸，猛地推开了房门，瞬间大亮让他眼前白茫茫一片，却什么都看不清。

“哦哟？秦啸，你命真是大啊，伤成这样居然还活着？”

一个同样简陋、空无一物的小院内，一个十四五岁、眉眼狭长的白衣少年，便是凌禹，转头盯着秦啸嘴角含笑，眯成一道缝的双眼却带着丝丝冷意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