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歌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贺景淮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苏云歌眼前的酒杯,贺景淮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苏云歌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弋?
贺景淮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苏云歌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贺景淮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贺景淮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贺景淮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苏云歌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贺景淮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苏云歌眼前浮起三年前贺景淮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贺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苏云歌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苏云歌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贺景淮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苏云歌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贺景淮看着苏云歌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苏云歌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苏云歌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苏云歌,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苏云歌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苏云歌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贺景淮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苏云歌,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
追到府门口,他正好看见马车离去。
那个方向,是往东出城的方向。
贺景淮脚步一顿,看向门房:“她去哪了?”
门房立刻回答:“启禀驸马,公主去了灵觉寺。”
只一瞬,贺景淮脸上阴鸷顿生。
他冷笑一声,脚步走向了与马车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灵觉寺。
玄清将银针从盘膝地苏云歌背上取下,她随即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往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