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万年，沈明玥从未看到顾君衍有那么焦急的模样。

她愣了好半响，才在众神各异的眼神中追了上去。

长明殿，殿门紧闭。

沈明玥踌躇许久，正要上前推门，门开了。

顾君衍从内走出，直直走向沈明玥，开门见山：“孤需要你的心头血。”

沈明玥心一颤，下意识问：“为什么？”

心头血汇聚毕生修为，不可妄动，顾君衍不可能不知道。

顾君衍没答，只说：“给孤一半心头血，你要什么，我都可为你寻来。”

沈明玥心念一动，将目光落向殿内：“是为了……她？”

顾君衍顿了一瞬：“蓝萝为了救我，生机耗尽，唯有天狐的心头血才能救她。”

他在解释，可沈明玥却敏锐的察觉到他眼角眉梢不自觉露出的温柔。

心尖像被什么掐了一下。

“你确定她对你来说，只是救命恩人吗？”

顾君衍一怔，随即沉默不语。

一霎间，沈明玥心底蔓延难言的苦涩。

她出生那日，红鸾星大亮，随后她的名字就和顾君衍一同出现在三生石上。

连天帝都说，姻缘天定。

她自幼被接上天宫与顾君衍培养感情，这万年时光里，曾经她也救过他，可顾君衍却从未这般在乎自己！

沈明玥呆呆看着顾君衍，心口似被反复揉捏。

她身侧的手攥紧，突然笑了：“世间万物，何物及我心头血？”

顾君衍见她如此，眸光一暗：“你要什么？”

沈明玥吐出两个字。

“娶我。”

顾君衍蹙起眉，看着沈明玥的目光带着厌恶。

天狐狡诈，果然不虚。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妃之位。

沈明玥自知这样做会让顾君衍反感，可苦等千年，她已经做不到放手。

哪怕顾君衍恨她，也比无视她要好。

殿内突然传来蓝萝的痛呼。

顾君衍脸色一变，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好。”

沈明玥松了口气，心底的苦涩更甚。

没想到，天帝之弟、心高气傲的战神顾君衍，也会有为人低头的一刻。

可那个人，却不是她。

一月之后，妖族天狐与天界战神大婚。

月老将天册捧到顾君衍面前：“殿下，还请亲笔写下与天妃的名字。”

顾君衍看他一眼，淡声道：“孤与她，不必入天册。”

月老惊住，不入天册，这桩婚事便不被天地承认，根本不可能修成正果。

顾君衍没有多说，径直离开。

月色当空，凤冠霞帔的沈明玥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窗边摇曳的红烛。

门外越来越近的熟悉脚步声将她思绪拉回。

随着殿门被推开，她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下一秒，寒光乍起！

沈明玥来不及躲避，便觉得胸口剧痛。

顺着胸前剑刃看去，她对上顾君衍冰冷的眼。

随着他撤剑，一滴嫣红至极的血珠凝结半空，顾君衍伸手，将其收下。

沈明玥红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万年修为，顷刻散了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