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着听我说,”齐遇敲了敲桌面,“发现尸体的头一天晚上,助理孙寿曾经驾车独自一人来到钱父家里,似乎是想通过钱父找到钱世长,可当时钱世长并不在本市,结果,钱世长的弟弟钱勇来了。据钱父说,孙寿当时神色很慌乱,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大事,但孙寿并没有对钱父多说什么,也没有告诉钱父周寅生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只说有些小事情想找钱世长谈谈。”
“钱勇我是见过的,那个人我很反感,一脸邪气。”宁晨回想起钱勇那张讨厌的脸。
“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齐遇问。
“什么问题?”
“既然孙寿想找钱世长谈事情,为什么不去顶天大厦找,偏偏要到家里呢?”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或许孙寿与钱父更熟悉一些,也可能钱世长不在顶天大厦,所以孙寿才会登门拜访。”
“我觉得这两种的可能性都不大。”
“那么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猜测,孙寿之所以不去顶天大厦,是故意在躲着钱勇。”
“躲着钱勇?为什么?他们之间有过节吗?”宁晨不理解地问。
“这个我不知道,但孙寿没躲过钱勇,不多时,钱勇回来了,据钱父说,孙寿见到钱勇之后立刻起身离开,钱勇也告辞离开家里,两个人走到外面背着钱父攀谈几句,而后钱勇坐上孙寿开来的车子离开了……”
“他们乘坐的车子是什么颜色的?”宁晨抓住了重点。
“银灰色的。”
“这倒是跟发现在护城河里的车体残骸是同一个颜色。”
“钱父的住所远离闹市,返回大缘斋确实有可能经过护城河。”齐遇提出新的线索。
“假如真是同一个人同一辆车,”宁晨迟疑片刻,“那么车子中途发生事故,车厢里应该有两个人,难道钱勇嗅到了什么不测,中途下车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换一种思路呢?”齐遇引导着宁晨说,“钱勇这个人……”
“你想告诉我,这一起交通事故原本就是钱勇策划的,他故意杀害了孙寿,而后为了毁灭证据,才制造出一场车毁人亡的交通事故的假象!”
“顾队来了没?”
第二天上班,宁晨一进单位就大声喊,有个警员朝顾阳熙的办公室努努嘴,宁晨径直走过去,她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却没有回应,然后转头看向刚才的警员。
警员耸耸肩,说:“我明明看见顾队进去了,你大点儿声音再敲敲看。”
又加重力气敲了两声,还是没人应,宁晨的心脏加速跳起来,她用力一扭门把手,门没锁,门刚被推开一道缝,里面就有很浓的烟雾冒出来,宁晨更加紧张,心想,难不成这屋里着火了?
宁晨捂着鼻子忍不住直咳嗽,烟雾缭绕中,她看见顾阳熙正背对着门面朝窗户呆呆站立着,而他的手里居然燃着一根烟,不止一根,因为桌子上一直闲置多年的玻璃烟灰缸里还堆积了不少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