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笑着点点头。整理好了办公桌，跟世言去楼下吃了碗牛肉面，然后往海边的方向走去。

被夜色浸染过的大海好像更加深沉和温柔。因为天气寒冷，沙滩上人迹罕至。远处的礁石上还有一点残留的积雪，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且异常显眼。

下班后我们陪沈恒来海边散步。风特别大，吹得脸颊发疼。我把热气呵到手心里，用手捂住脸。沈恒依旧穿着他入冬以来就不离身的大羽绒服，带着慕尘送给他的毛线帽子，在风中鼓鼓胖胖的，臃肿可笑。

“你看沈恒，穿的像个粽子。”世言抽着烟，说话的时候云雾缭绕。

“你怎么不看看羽然冻成什么样子。”沈恒笑着，把围巾摘下来转身替我围上。

“祈福许愿的孔明灯……”一个大约六十几岁的大爷在沙滩上一边溜达一边叫卖。

沈恒小跑过去跟大爷说了几句我们没听见的话，买了一个。

“这么幼稚？”世言看了看他手里的特大号孔明灯。

“放着玩儿呗，当取暖了。”我饶有兴趣的接过孔明灯，打开包装摆弄着。

我们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孔明灯下面悬挂的纸条上分别写下了几行字，然后点燃放飞。

“今天下午我去过治安局了。”沈恒仰着头看了一会儿上升的孔明灯，坐在沙滩上说。

“恩，怎么说？”世言坐在他旁边，又点燃了一支烟，也递给沈恒一支。

“他们说排除他杀可能”，他接过烟点燃，猛的吸了一口，说到，“但是也说会立案侦查下去，你知道，他们既然已经通知了我说慕尘是自杀，那继续侦查下去的意思也就是对家属最后的安慰吧。”

“自杀……”世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了很久，说，“的确，就连咱们也看起来像自杀。不管是什么情况什么原因，早晚还是会水落石出的，时间问题。”他伸过手臂搂着沈恒的肩膀。

我站在海边看着我们放飞的孔明灯随着海风迅速飘远，海上的雾很大，那一点温暖的亮光在天空中忽隐忽现。我就一直目送着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我看不见。听着耳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本来也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于是连头也没回。只感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堵得慌。

沈恒用力的踢开慕尘房间的门。我们都傻在了门外。

世言的烟头烫到了手指，他的手臂轻轻地颤抖着，身子靠在门框上一动也动不了。

“慕尘！”沈恒声音沙哑的叫着，冲进房间，冲到慕尘的身边。身旁都是鲜血的慕尘，手腕隔开一个长长的口子，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她就是慕尘吗？我的好朋友，我的亲人？

彻底傻掉了的我，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世言拨通了120.我蹲下来大声的哭，我真害怕自己的眼睛哭到失明，真怕，可是泪水还是汹涌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大颗大颗的往外掉，忍不住。我不想这样，慕尘说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可是，求求你，你过来帮我擦干眼泪，你过来安慰我，你别躺在那里不动好不好，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