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啊！”

花你妹！顾清欢心里骂了一句，转头看着眼前穿着香色袄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头发梢儿都充满算计的老太太，不冷不热地道：“祖母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陶氏。

陶氏看着她，倨傲道：“我已经收下了张家的聘礼，你别闹了，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家准备成亲。”

顾清欢气笑了，想到房里的陆妄，心中底气十足。

“要是我不呢？”她双手环胸，冷冷道，“祖母大概忘了，主家还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你想再卖我一次是不成的。”

陶氏怒道：“我是给你找户好人家，你别狗咬吕洞宾。从前我不把你送到程家，程家大少爷能喜欢你吗？可惜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被人赶了回来。”

顾清欢被这句话炸的五脏六腑都化成齑粉，疼得几乎站不住。

陶氏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道：“你跟了他那么久，也不清白，现在张家愿意要你，还不是我帮忙说和？”

顾清欢扶着晒药的木架子，半晌没有作声。

陶氏以为她妥协，心中窃喜之前恐吓她要告官的计策得逞，得意道：“花儿啊，好孩子，祖母不能害你。你这孩子，定是同意了，害羞得不好意思说吧。”

“我不同意！”

浑厚的男声响起，陶氏被吓了一大跳。

顾清欢也顺着声音看去。

陆妄扶着门站在茅草屋下，虽然只裹着一层布，但身材挺拔，傲然如山，相貌俊美，目光冷冽。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宛若天神降临。

那一瞬间，顾清欢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救赎”。

“你，你是什么人？”

陆妄的气势吓到了陶氏，她结结巴巴地问。

“我是她相公。”陆妄声音凛然道，“我看谁敢逼我的娘子再嫁！”

陶氏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乡下老太太，陆妄出来的又令人猝不及防，她顿时吓懵了不敢说话，看向顾清欢。

顾清欢看到她的样子，心中大快，害怕陆妄不会说谎，便小鸟依人地靠上去，扶住他的胳膊，腻歪道：“相公，不是说多睡一会儿吗？你怎么起来了，昨晚那么辛苦……”

说着，她厚脸皮把头埋在他胸前，想到陶氏被吓到的样子，忍不住闷笑。

“好了，人走了。”陆妄道。

“呃……走了？”

顾清欢抬起头来，果然不见陶氏的身影。

这老太太，溜得倒快！欺软怕硬的老东西，哼！

怀里的温软离开，陆妄竟然有一丝失落。他嫌弃道：“你脸上的黑灰蹭到我身上了。”

顾清欢大怒，一边摸脸一边道：“我是给你熬药时候弄脏的好不好！”

因为想起旧事的悲伤，被陶氏闹一场的憋闷，都随着这一嗓子，一扫而空。

“陆妄？”顾清欢忽然看到他面色潮红，十分不正常。

而随着她一声喊叫，陆妄没有回应，高大的身躯缓缓地顺着门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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