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熟悉又陌生、亲切又生疏的感觉，让禄未雪鼻子一酸，不由地将脸埋进禄鸿的胸膛，并且抬手紧紧圈住禄鸿的腰。

禄鸿身体一僵，随即将禄未雪抱得更紧。

从前禄未雪哭泣时，总是这样窝在他的怀里，而他也如此安抚着她。

“对不起，是皇兄失信了。”他低声重复道。

禄未雪在禄鸿的怀里吸了吸鼻子，蹭了蹭脸，像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闷声说道：“我讨厌你。”

禄鸿轻轻摸着禄未雪的后脑勺：“没关系，讨厌我没关系，回来就好了，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喃喃自语的声音传进禄未雪的耳里，使得她积压多年的委屈宛若飞瀑一般倾泻而出，她顿了一下，揪着禄鸿的袖子，呜呜咽咽，放声大哭起来，一如很多年前，她被宣布将要送至漠北时紧紧抱着禄鸿哭泣不止的时候。

一场发泄过后，禄未雪红着脸红着眼，被禄鸿拉着坐在了大殿内的台阶上，两人并肩而坐，好似多年旧友。

“你不准笑话我！”禄未雪手里攥着一块绣有芙蓉清池的锦帕，擦了擦脸，又擤了擤鼻涕。

禄鸿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里满是宠溺与疼爱：“小哭包。”

“我才不是呢！”禄未雪抬眼瞪着禄鸿，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禄鸿抬手随意地揉了揉禄未雪的脑袋：“今后，就好好待在皇兄的身边。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没有人可以再决定你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我会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为你取来珍贵至宝，为你择选良才驸马，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找来。”

禄未雪用脑袋在禄鸿的手心里蹭了蹭：“我什么都不要。”她抬手拉下禄鸿的手，“我只要我们像儿时一样就好了，你我，还有……”她迟疑了一下，“母妃她是不是……”

禄鸿道：“我们一起去看看母后吧。她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在天之灵，必感欣慰。”

禄未雪微垂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悲伤，被纤长的眼睑遮了去，她猜测过母亲可能已不在人世，但不曾想过亲耳听到时心里还是这么痛。

当年被送离皇宫，她最后一次见到的是向来温婉端庄的母妃红着双眼泪流满面地站在远远的地方目送她远去。

七年之后，她回来了，而她，却不在了。

禄鸿见她沉默不言，心知她必然是伤怀母亲的逝世。当初的他，亲眼见到母后病逝于榻上，又何尝不悲痛？母后临终前对他所说的便是：“定要将未雪带回来！”

如今，他做到了。

做到了对自己的允诺，对妹妹的允诺，对母亲的允诺。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他站起身子伸手将禄未雪拉了起来，“走吧。”禄未雪点了点头，跟着禄鸿而去。

叶羽来到悬壶医舍时只见到了手持药秤的林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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