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急，雪崩之后系统需要重启，外面乱成一锅粥，维持秩序都忙不过来，咱们这种破地方暂时还没人搭理。”乔丽给刘夏仔细包扎好伤口道：“现在跟我说说张弛的事。”

“为什么要说？你好再捅我一刀？”

“抱歉了，其实你好好把数据盘给我，用不着动武的。”

刘夏闻言冷笑一声也没回答。

乔丽搬了凳子坐下，叼起根香烟，拔下左手中指用断面的点烟器点着，吸了两口，然后把手指插回去活动下了，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吴晓是一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

刘夏知道一些数据成瘾者，为了戒断数据，会先用真实的成瘾行为来替代，然后再慢慢戒掉真实成瘾，或者真实成瘾伤害不严重的话，不戒也无所谓，像吸烟这种就是。

“我的确是对某种东西上瘾，但不是你的那些情绪数据。”乔丽紧吸了两口，道：“我在养灵。”

灵是一种线上的虚拟人格，集成线下主人的所有行为特质和性格特征，可以说是一个人线上的影子，完全能替代主人处理各种较为复杂的事情，比如申请工作、出席线上会议、接待线***客，甚至有的人还会用灵在线上相亲，让彼此的灵在线上同居一段时间，如果合适，线下的人再互相见面。

当然，灵是用线下的主人数据养出来的，尤其高级的灵，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看到乔丽的现状刘夏大致猜到她混到这份上的原因。不过令刘夏愕然的是乔丽接下来的话：“我的灵叫张弛，和你那个客户名字一样，诶，对了，你那个张弛是不是也是个男的，还是个AI工程师？”

这设定听起来的确很巧，不过刘夏还有更困惑的疑问。

“不会吧，你的灵怎么是......”

“男的是吧。”乔丽苦笑道：“先声明，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最开始我的灵和我没啥差别，用的就是我的各项数据，直到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个男孩子，很帅气那种，回去就搜线上差不多的模型，但都太贵，也就是那时候吧，我冒出个念头——我有现成的灵，只要稍作修改就好了，何必重新去买模型？剩下的你应该明白了，这玩意每天修改一点点，日积月累变化就出来了。”

“你爱上自己的灵？”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前几天有个买家突然在线***问我，说想要分享我的灵，并愿意给我一笔稀有数据作为补偿，当时我挺窘迫的，就答应了，结果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后悔了，我实在受不了别人改变我的张弛，我的灵只能属于我，就这么的我想解除了那人的权限，但是那个人却要我把数据还回来才愿意退出。”

“然后你就开始卖身赎灵？”

“几天前我还没这么多义肢呢，真怀念啊。”乔丽看着自己的仿生手指自嘲地笑道：“我把数据攒够了，把那人踢出去了，但是张弛再也不是那个张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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