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使得李星白醒了过来。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提醒着他是在医院，胳膊沉重到无法抬起来。针刺的地方已经淤青一片，看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忽的有人推门而入，冰冷疏远的声音是命令:“既然醒了就去给顾左道歉。”

李星白心里一抽，他觉得难受。可是这颗心脏本就不是自己的，它又是在为什么难受那？

“沉瑞，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他忍着好久的问话终究还是开口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开口，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周沉瑞没有开口，却也没有走，眼神轻蔑的看着李星白，脸上尽是嫌弃。

李星白苦笑，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想问你，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我身体里这一颗顾右的心脏？”

直到现在，李星白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他希望周沉瑞和自己说不是，说他爱自己所以才会想要同自己登记结婚。

“是。”周沉瑞开口，没有丝毫的犹豫。

心中最后一点的希望破灭，原来自己才是自作多情的那一个。顾左说的没错，周沉瑞根本就不爱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李星白想要维护自己这最后一点尊严，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睛，想要把它们都吸回去，却发现它们太多，自己收不住了。

狼狈好像成为了李星白的代言词，在周沉瑞的面前，他总是这样狼狈，总是这么不堪。

“我们离婚吧。”李星白不知道是鼓起来了多么大的勇气，才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整个人都是在颤抖的，控制不住。他现在什么都控制不住了，眼泪也是，身体也是，心脏也是。

他早已经失去了自己，今天却因为顾左的关系让他想开了。自己才是最多余的那一个，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本以为周沉瑞听到自己说离婚，他会高兴的接受。可是他却猛的俯身手指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下巴:“离婚？你想的倒是挺美。”

他强迫着李星白看着他，在这双熟悉的眼睛里，他看到的是满满的恨意。

因为憎恨自己，所以选择把自己留在身边继续折磨吗？因为本属于顾右的心脏，才会不舍得自己离开吗？

“沉瑞……”顾左的呼唤从门外传来。

周沉瑞这才放开了李星白转身走出去，被放开的李星白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床上。而顾左捂着自己的左眼在门外向周沉瑞哭诉。

“沉瑞，我肚子里的孩子和左眼都没有了……”她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都是李星白，他故意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好狠的心啊……”

“我要让李星白赔我的眼睛，赔我肚子里的孩子。”顾左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喊从门外传来。

李星白被气的直哆嗦，明明顾左根本就没受什么伤害，却还在假装。

“好。”周沉瑞同意了:“那就把李星白的眼角膜给你。”

“轰”的一声，李星白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的，脑袋里像是有爆竹炸开了花一样。

他竟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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