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商年却笑了：“你刚才还说，不做无意义的事。”

“劝你戒烟，也不算无意义吧”

程以夏将刘海扶到耳后，微微颔首。可下一秒，苏商年却突然失控发难——

他点着拐杖一步逼进，上手便拧住程以夏的下颌骨。然后整个身子压过去，将她死死按在警车上！

“程以夏，你在戏弄我么？”

他吐息如灼，虎口如钳。眸子里闪着晦暗不明的猩红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冰冷的车前盖，抵在程以夏的脊背上，生生做疼。牙关在男人凶狠的拿捏下，被揉捏到无所遁形。

程以夏转开脸，闭上眼。

看着她在自己掌中瑟缩却不舍骨气的样子，苏商年只觉得心头燃起一股乱热。

他稍稍松了几分力度，口吻却一如寒冰。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程以夏。你解释清楚，我撤诉。”

程以夏咬着唇，摇头。

“我没什么要解释——啊！”

一阵刺痛彻入肝肺，是苏商年将那烟蒂狠狠压在了程以夏的掌心里！

她尖叫落泪的瞬间，眼里同时融入了另一大滴液体。

她以为是雪花，可是雪花不会那么烫。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苏商年的眼泪。

这个强悍又骄傲的男人。幼年丧母，流落在外，背负着私生子的名声，被家族排挤打压，被阴谋算计，甚至多少次连生命都差点失去。可他什么时候向任何人低过头，认过怂，服过软，流过泪？

程以夏心痛到无以复加，可终究无法将那句真相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死了。

当年就死了，只是始终没来得及埋，让他们都存着死而复生的侥幸而已。

警车呼啸，消失远踪。

苏商年拄着手杖立于原地，眼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三年前，他在K国遭遇严重车祸。昏迷四个月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揣在怀里的钻戒还在不在。

那是他精心准备的，原打算回国就向程以夏求婚的。

可程以夏做了什么？

一听说他在国外车祸残废了，她就打掉了他们的孩子，然后嫁给了他的弟弟苏余年。最后利用他对她电脑密码都不设防的信任，把他苦心多年的项目机密窃取出来，帮助苏余年继承家族公司！

苏商年一直想不明白。既然这样，上天为什么还要让他醒过来，活过来，站起来？

如果不能让那个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活下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雪越下越大，夜幕降临到荼蘼，就好像明天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

苏商年的身子晃了晃，忽然猛地欠了下身子。

司机快步奔过来，眼看他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

“苏先生！”

苏商年摆摆手，抬手拂去唇边的一丝猩红。

看着指尖的血色，很快被雪花融成淡淡的粉红。

他暗暗苦笑：

程以夏，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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