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借多少？”连洁的口吻像一杯热茶，烫得米雪珍耳朵发疼。

“就，就一万。”米雪珍红着脸说，“以同学之名，我一定会尽快还你！”

“尽快是多快？后天行不行？”连洁马上问。

“这，这个……”米雪珍觉得自己像泡了大半天温泉，又被丢到南极冰窟，尴尬得接不上话了。

“开玩笑的啦！”连洁在那头嘎嘎地笑着，派头十足地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小米，你先别着急。毕竟都是老同学嘛，这个事我一定尽力而为，等我先研究研究再回复你。”

米雪珍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断线声音，心里十分凄凉。

她虽然单纯，但不至于傻到听不出连洁的托词。

唉，不就是一辆宝马车的轮胎钱吗？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再看看手头的名单，杨宝娜在云南太远，不方便联系。

这时候，也很晚了。米雪珍被拒绝后，沮丧万分，心如死灰。更让她自卑的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她正准备越挫越勇，但这时连在酒吧里兼职的柳玉琴都回来了，于是米雪珍把脚缩回自己地盘，拉过被子，懵懂地睡了。

睡到一半，手机声像冲锋号角一样激动地响了起来。

一旁的柳玉琴翻了个身，白了个眼，意思说“这么晚了还让人休息嘛！”

米雪珍心想，多少次你凌晨像鬼一样进来，或者抱着手机在床边朝不知名的男人大哭大闹我都没和你计较呢！

不过还是算了，她抱着肩膀，瑟缩着起来，到走廊上接电话。三楼连个玻璃窗户都没有，房东用纸糊了木窗，丝丝寒风透心凉。

是高大伟打来的。奇怪，为了节约，他们一般晚上不打电话的。

“怎么样，借到钱了吗？”高大伟焦急地问。

“还没呢，你怎么这么急？都几点了？”

“我现在才下班呢！”高大伟说，“出去陪客户喝得醉醺醺的，还得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

“售楼部傍晚又电话我了！”高大伟说，“他们说给我们再保留三天，那是付款的最后期限，否则我们就违约了。”

“违约？”米雪珍问，“怎么会违约，有什么后果？”

“没有在合同约定的时间内付款就是违约呀，后果就是房子没有，定金也没收。”

“不会吧！”米雪珍大叫，“购房意向书是那么签的吗？你当时怎么不看清楚点？”

“我当时都说请个律师来看看，可是你说要省钱，别人都那样签，于是稀里糊涂就签了？”

“我的定金啊！”米雪珍叫道，“三万元啊！我一年的薪水！不是说即使不买，也可以退回来吗？”

“我们先前看的合同和具体签时的合同是不一样的。”高大伟沮丧地说。

“那帮卖楼的，真黑！”米雪珍骂道，“先带我们去楼盘转一大圈，专门给我们看无可挑剔的样板房，回头说要卖我们的房子还在开发中，硬塞给我们几十张合同，神仙都看不过来呢！还有那天在我们身边一大帮，扰囔着要争要抢的买主肯定也都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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