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身大红色苏绣云水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在身后，显得身姿十分窈窕。堆云髻上的凤冠，更衬得她贵气非凡。她右手挽着的男人身穿龙袍，俊朗面容上一丝隽然浅笑，在面对叶婉茹的时候，又变成了冻死人的冷漠。

沈立蓉一走出来，便慵懒地开口：“叶氏，你可知罪？”

叶婉茹看着携手的一对人儿，心中又一次揪痛起来。

她想起两个月前刚回国的时候，苦熬三年，等来的不是属于自己的后位，沈立蓉站在他身边，含笑着对已经是皇上的萧若成说：“妹妹在楚国多年，功高劳苦，不如就封为婉妃吧？”

一句话，轻描淡写，掩藏了她三年所受的屈辱，定了她“妾”的地位。

三天前，也是在这里，她被自己的丫鬟方蓉，也就是如今的蓉昭仪指控，在楚国为质的三年红杏出墙，儿子萧璟尧就是那个男人的野种。幸好沈立蓉还愿意相信自己，求皇上给她三天时间查明真相。

叶氏一族因此事获罪，如果这件事真相大白，父母和弟弟以及全族的人，都会平安了吧？

想到这里，叶婉茹用力将头磕向地面，一遍又一遍地哭诉：“皇上，臣妾是清白的，此心可昭日月！”

她的额头鲜血满布，她感觉不到痛，只是不顾一切地、祈求地看向萧若成。

萧若成厌恶地看着她血泪纵横的脸，似乎连多忍受一刻都是酷刑，转头对身边的沈立蓉说：“这个贱人你看着处置，不必禀报朕了，前朝还有要事，朕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狠狠地砸在叶婉茹的心上。

她不敢置信地仰起头，想看清他的面容。蓉昭仪却走上前来，用力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大胆叶氏，谁准你这低贱商女这样看着皇上的？”

白皙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臃肿的手掌印，叶婉茹心中痛恨，忍不住出声：“我若是低贱商女，你这个低贱商女的丫头，又算什么东西？”

“你！”方蓉被她一气，抬手又要扇她耳光。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立蓉开口了：“蓉昭仪，本宫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叶婉茹，吩咐宫女将孩子带来，才对叶婉茹笑着说：“表妹几天没见到璟尧，一定想他了吧？”

叶婉茹心口一喜，连沈立蓉那古怪的笑容都忽略了：“璟尧在哪里？”

“别急，你很快就见到他了。”沈立蓉低笑：“说什么，我也得让你见一见他，才不辜负了你们母子一场！”

旁边的宫女抖着手，将小被子包着的孩子递到了她的怀里，她刚一接过，立即惶恐地退后了好几步。

叶婉茹一点都没觉察到异样，欣喜地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

嘴角的笑容，猛地定格在脸上。

小被子里包裹的小小躯体，已经被烈火烧得焦黑，小手紧紧握拳，微仰的头颅好像在痛苦的呐喊。细细的手腕上，挂着一个小镯子，刻着“福禄无双”四个字。这是璟尧一周岁生辰的时候，弟弟亲手做了送给孩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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