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0月，河边的芦苇开得特别艳丽，褐色的花穗在风里飘摇，大片大片，很空灵。莲英和兜兜在芦苇边嬉闹，她的长发在风里飘呀飘，夕阳西下，晕黄一片，照在莲英的脸上别样的好看。

梵清音就看痴了。这乡间的景宛若一幅景致的水彩画，颜色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莲英转身的时候还是发现了这个看客，心慌意乱的唤着兜兜快走，梵清音一着急，从陡坡上摔了下来，莲英听见他的惊呼，站住。

不是很大的坡，他的膝盖渗些血出来，莲英拿了白色手帕给他擦，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他说，你真好看，让我画你好吗？原来梵清音是城里美院的学生，到这里写生。莲英是土生土长在乡村的女孩，粗的辫，古铜色的肤，笑容是一把野花样绚烂，只是没见过这样细腻温润的男孩，脸就红透了。

那些日子，莲英穿上最好看的衣，在芦苇地里安静或者热闹，她坐着，站着，跑着，梵清音画她，笔在画纸上沙沙的，开出无数个灵动的莲英。他选了比较满意的几幅送于莲英，他眼里含笑，他说，要与我去城里吗？

他的声音象有魔力，莲英就着了迷。把他送的画折叠起来藏于胸口处，回去便和长辈说要去城里。她倔得任谁都劝不动，低着头只说要去城里打工。那是她从未涉及的世界，心里却没有一丝惧意，她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就不怕了。

族里最有权威的长辈上门提亲，说是他外甥看上了莲英。莲英关着门在房间不吃不喝的绝食，大人们只好叹气作罢。说这丫头心性比天还高，出去也好。

莲英走的时候，兜兜一直跟着，在后面跑呀跑，莲英凶它吼它瞪它，兜兜汪汪的叫，好象哭了似的。莲英就说，兜兜等我安顿好了，便来接你。兜兜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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