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北境的日子，战报上，突厥已经连破三关，逼近肃州城。

大军到达肃州城时。

突厥已经兵临城下。

公仪玥站在瞭望台上，看着骑在马上的阿史那枭，心口漫着浅浅的疼。

她拿出面具戴上，走到城墙之上。

两人遥遥相对。

阿史那枭望着那带着面具的将领，不知为何，胸口涌起一丝莫名情绪。

他皱了皱眉，随即忽略。

突厥攻城，本以为会像以往一样轻而易举，谁知肃州却如铁桶一样。

短短七天，突厥连败三场。

王账中，阿史那枭看着行军图沉思。

众部落首领为战败理由争执不休。

华契向阿史那枭跪下：“可汗，汉人不可能如此了解我们，定是军中出了奸细！”

阿史那枭摇摇头：“不是奸细，是他们换了将领。”

他的眸光掠过一抹情绪。

华契一惊，反应过来：“是这几日一直站在城墙上，那戴面具的小子！”

阿史那枭点点头，沉思片刻：“吩咐下去，停战三日，我先去会会他。”

入夜，肃州城。

公仪玥背着手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灯火沉思不语。

冷风呼啸，侍卫长陈离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他是奉皇命前来保护公仪玥的。

公仪玥这才回神：“多谢。”

陈离关心道：“连胜三场，公主因何事而忧？”

公仪玥摇摇头：“你看着城内，本该万家灯火，如今因为战乱，只剩星星点点。”

陈离皱眉：“百姓不信肃州能守住，逃离了大概七成。”

公仪玥收回目光，看向天上明月。

“我只愿有一天，若再一次敌临城下，百姓依旧信任着这个国家，不为强敌动摇。”

她语气含着期盼：“到那时，便真是家是国，国是家。”

陈离怔住了，一时心口激荡。

良久，他向公仪玥深深拱手鞠躬。

“公主心中有大义。”

公仪玥听了这话，唇边却泛起苦笑，一闪即逝。

“你先退下吧，我走走。”

陈离听命退下，公仪玥走下了城墙。

她走在空荡的长街上。

突然，她脚步顿住。

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换了汉服，脸上亦戴了面具，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她心头颤动，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和阿史那枭面对面。

公仪玥下意识抚上脸上面具，松了口气。

她压低声音：“两军对垒，可汗竟敢独身一人来我肃州？”

阿史那枭心中微惊，面上却不显：“将军好眼力，只是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既已被认出，他干脆取下面具走近。

公仪玥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他头上白发。

她睁大眼，顾不上压低声音，急忙问：“你的头发怎白了？”

阿史那枭一怔，脚步顿住。

心口似掀起惊涛骇浪。

这声音如此熟悉，便是夜夜入他梦中之人才有。

他深深看了一眼公仪玥：“挚爱之人离世，我如何不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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